“許毅回來了。”
人群中不知道誰喊了一句。
這一句話就好像是一滴水落入翻滾的油鍋裡,寂靜的人群瞬間沸騰起來。
二十多個人呼啦啦把許毅和宋婉寧圍在中間,七嘴八舌的表現自己。
"別拱我。"張榮花仗著身子壯實,撅開旁邊的人,“許家侄子,這人從你家門口撒尿,嬸子一下子就抓住了。”
“這小子忒滑溜,要不是的我幫著按住,他早跑啦。”
"大夥都有功勞,可不是你一個人的。"
要是從前,有人往許家拉屎她們都不帶管的。
可現在不一樣了,許家老二能耐了,不光自己掙錢還能帶著大家一堆掙錢。
這短短几天,就掙了十好幾兩銀子。
日子本來就好的,現在能頓頓吃上白麵了。
日子不好的,也掙出來買種子的錢,能種地,就餓不著了。
所以他們抓著人,一心在門外等許毅回來,連許大山都不給。
眾人烏拉拉說一通,眼前都是人頭,許毅愣是不知道張榮花說的是誰。
等她從身後一扯,才發現他剛才看到那不是狗。
是黑痣。
好小子,他說早晨咋聞著一股尿騷味呢。
二話不說,一腳朝著黑痣乾瘦的腿窩踹了過去。
黑痣沒想到他能來這出,身上沒有二兩肉,膝蓋骨直直杵在地上疼的他直抽抽。
生理性淚水猛地噴出,他也顧不上,往地下一躺,死丫裂口的喊,“打人啦,救命啊。”
“大夥可都瞧著呢,我上衙門告你們。”
許毅哼笑一聲,照著他腿肚子又是一腳。
這還沒完,千層底布鞋毫不猶豫,狠狠地在黑痣腿肚子上一碾,“我就打你了怎麼著?”
腿肚子上的肉瓷實,他不是照著一個地方打,而是碾。
不光今天疼,明天更疼,還叫人看不出傷。
“哎喲哎呦,大夥說句話啊。”
黑痣疼的鼻涕泡都冒出來了。
他上回被許毅嚇唬的,越想越氣,傷天害理的事也幹不出來,最後一想,乾脆噁心噁心許毅。
趁著早上沒人瞅著,他起個大早就過來。
村民往他家送竹筍聞著一陣騷味,大夥不得笑話許毅。
結果等了一天,一點動靜都沒有。
他不甘心,想故技重施,結果剛掏出鳥就被張榮花按住了。
嚇的他一哆嗦,趕緊塞回去,這要是被這老孃們看見,他的清白可就毀了。
“你們這些人有沒有同情心啊,他這是毆打,我上衙門告你們,見死不救,給你們都告了。”
他哭著喊著,心裡一陣心驚。
他都說要上衙門告許毅了,他咋還不害怕呢。
許毅不害怕,三水村的人害怕啊,張榮花心裡咯噔,下意識的跟許毅求救,"大侄子,他要去告俺們咋整。"
許毅頭都沒抬,“法不責眾,大夥一人踢兩腳就好了。”
他在村民心裡可是見過大世面的聰明人。
既然這樣說了
那還等啥呢。
迎接黑痣的便是狂風暴雨的拳打腳踢。
個個都是人精,光往那看不出來的地方招呼。
“哎呦,我錯了,我錯了。”
人群外,許大山和許遠站在外面,許遠緊皺的眉緩緩鬆開,長出了一口氣。
活該。
他斜了眼差點被尿上的木頭門,抬步就往外走。
許大山納悶,“老大,你幹啥去。”
許遠悶聲答:“溜達溜達。”
人群散去,黑痣好久才爬起來,老遠衝著許家喊,“許毅你這個王八羔子給我等著。”
“你當小爺是吃乾飯的是吧。”正在灶膛給許娘燒火的許旺抄起燒火棍就往外跑,嚇得黑痣頭都不敢回,一溜煙沒影了。
許鳳仙擦擦手出來接倆人,瞧著宋婉寧空著手,便問:“老二,團扇呢?擱到竹簍了?”
那好的東西,也不怕壓壞了。
她剛要轉過去找,就聽許毅說,“團扇賣了。”
“這麼快?”許娘有些意外,出去這麼一會就賣了。
縣城的人是真有銀子。
自家老二也是真有本事。
孩子有出息,她嘴角翹的老高。
許毅正想說說賣了多少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