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碧草閒雲迎旭日,金輝玉水映光霞。
華山派、泰山派、恆山派之人聯袂進城。
原本他們臨時住宿之地皆在衡陽周邊,各不相鄰。
昨日在回雁樓上,田伯光與令狐沖爭鬥之際,那天門道人的弟子被田伯光一刀斃命。
同行的天松道人卻重傷逃得一命,將此事傳了出去。
泰山派掌門天門道人當即便派弟子將華山派和恆山派邀約至一處。
準備一同前往回雁樓拿下田伯光,順帶治罪令狐沖。
然而剛聚在一處,便見儀琳和令狐沖帶著天門道人弟子屍體,在衡山派弟子的護送下回來。
眾人問清緣由後,自是消除誤會。
三派掌門有心拜訪林坤,但考慮時辰已晚。
便決定今日於劉府聚會之時,再當面致謝。
一行人中,受傷的令狐沖走在最後面,由嶽靈珊和陸大有左右攙扶。
走在前方的儀琳總是時不時回頭看向令狐沖,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儀琳這副作態,定逸師太自然看在眼中,有心教育一二,又顧忌在場人多。
而且經昨日儀琳講述,定逸師太對令狐沖的印象好不到哪去。
尤其是他與林坤的對話,明顯是有心保田伯光一命。
光這一項,定逸便對令狐沖態度好不了。
若非令狐沖救了儀琳一命,他非得補上一巴掌不可。
定逸師太瞥見令狐沖走路都要人扶了,還拿起隨身酒壺喝了一口。
當即輕笑道:“令徒的傷,看樣子好得差不多了。”
嶽不群對令狐沖這性子也有點惱火,但有外人在,自要保全門人顏面。
只得謙和一笑道:
“還得多謝師太慷慨相贈。”
“若無那白雲熊膽丸,衝兒的內傷怕是還要再過幾日才能痊癒。”
此刻,天生一副紅臉的天門道人沉不住氣了,冷哼道:
“哼,他那內傷咎由自取,也是那鐵膽神捕宅心仁厚。”
“若是老道當面,可就不是一巴掌了事。”
嶽不群知曉他死了弟子,心情不好,也不怪他,趕忙勸慰道:
“天門道兄勿惱,待會坤門將那淫賊送至劉府,你便好好出一出氣。”
此話一出,天門道人的心氣也算消了些許,只是臉色依舊不怎麼好看。
定逸師太目露思索之色道:
“三年前,儀清等人回派,一個勁說那鐵膽神捕如何了得。”
“我本以為是弟子見識淺薄,誇大其詞。”
“卻沒想此人竟能一招活捉萬里獨行田伯光。”
“當真名副其實,不輸於各派掌門人物。”
“據說三年前鐵膽神捕大婚,嶽兄也在場。”
嶽不群聞言,沉默片刻,重重一嘆道:
“此人實力絕頂,嶽某萬萬不及。”
“其為人品行高潔,更是重情重義,視美人錢財如無物,稱得上正大光明。”
“爹,你這夸人都誇上天了。”
走在後面的嶽靈珊聽得嶽不群稱讚林坤,不服氣道:
“那人我見過一面,明明年歲不大,偏一副武林前輩模樣,好生怪異。”
“他教的弟子倒是待人親和,一手劍術快得很,一招就殺了餘”
“住口!”嶽不群給了嶽靈珊一個嚴厲的眼神。
嚇得嶽靈珊縮了縮頭,不敢多言。
反倒是令狐沖行事無所顧忌,回想起昨日所見,詢問道:
“師妹說的可是一看起來十八九歲的人,如我這般高。”
“師兄你昨天看到了?”
嶽靈珊話語中略帶絲絲驚喜,恰好被令狐沖捕捉。
頓時讓令狐沖心底不爽,悶著頭不作回答。
前方定逸師太聽得余姓,驀然想起接到的關於青城派暗中前往福州的密報。
當即回頭問向儀琳道:
“儀琳,你昨日說那鐵膽神捕對坐有一位四肢俱癱的道人。”
“是的。”
“可知那人叫什麼。”
儀琳回想了一下,老老實實雙手合十回道:
“弟子只記得林門主稱那人餘觀主。”
話落,三位掌門皆是心底一驚,紛紛猜到了真相。
但見天門道人大大咧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