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吩咐的事辦妥了。”
元昭踏進門來,對著沈棠寧抱拳道。
她微微頷首:“這麼熱的天來回奔波,辛苦你了,喝杯解暑茶吧。”
“謝主子。”
雪青倒好茶水遞給元昭,費解地皺了下眉:“姑爺這事兒已經了結,小姐為何還要讓元護衛派人散播那些謠言呢?”
沈棠寧命元昭收買了一群小乞丐,將侯府之前欲與池宴斷親的事宣揚了出去,目前只是小範圍傳播開來。
但老夫人不是已經打消了這個主意嗎?
沈棠寧目光微深,反問雪青:“大房與二房的關係如何?”
雪青沉思片刻:“面和心不和。”
經過之前姑爺鋃鐺入獄,大房第一想法是劃清界限,她就已經看了出來,大房是瞧不上二房的。
至於老夫人,那更是偏心的沒邊!
倒也不奇怪,畢竟不是從自己肚皮裡爬出來的,可再怎麼說也是一家人,做不到視如己出無所謂,關鍵時刻棄如敝履,這也著實令人心寒。
好比自家夫人,雖然不喜方姨娘和二小姐,該有的體面不會少,倘若對方安分守己,也不會主動為難。
沈棠寧微眯起眸:“誠如你所說,大房和二房註定不是一條道上的,我只是提前做好準備。”
上一世,池景玉就屬於三皇子一黨。
她的立場是太子,黨派之爭向來殘酷,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那麼二房遲早得和大房劃清界限。
倘若池宴也支援三皇子,那她就得好好審視一下和他的關係,不過經過春風樓一案,再加上她之前曾委婉試探過,池宴大機率不會站在三皇子陣營。
提前放出池老夫人意欲逐池宴出家門的風聲,倘若來日兩房當真撕破臉,那麼在名聲上面,二房也不會受太大詬病。
解決了眼前問題,沈棠寧卻並不見鬆快,眉眼間縈繞著淡淡愁緒。
“小姐是在煩心什麼?”
她輕聲嘆息:“太子殿下快回京了。”
聞言,雪青不解:“這不是好事嗎?聽說殿下打了勝仗,陛下肯定會大肆嘉獎呢!”
沈棠寧扯了扯唇,笑意不達眼底:“當真如此嗎?”
陛下正值壯年,太子卻已出落得如此優秀,百官擁護,深得民心不說,還有個聲名顯赫的母族。
他難道不會寢食難安,惱怒地揣測太子是不是暗地裡覬覦他的位置,迫不及待想上位?
功高震主,便也成了過。
沈棠寧左思右想,眼神沉了沉:“元昭,可能要拜託你出趟遠門。”
元昭有些意外地挑眉:“沒問題。”
只要銀子到位,好說。
“雪青,備筆墨。”沈棠寧起身來到桌案前,“我要寫信。”
元昭快馬加鞭,這封信應是能在太子進京前交到他手裡。
——
日頭早已西沉,天幕已經黑了下來,柳疑復才從牢獄裡出來,滿臉疲色。
官員貪汙受賄案實在牽扯甚廣,錯綜複雜,陛下令三法司聯合審理,他這些日子也沒少跟著奔波。
不怪陛下震怒,此次貪汙款項之巨,令人咋舌。
不僅牽扯到修繕溝渠堤壩等費用,還涉及冰敬、炭敬。
夏日用冰,冬日取炭,本是朝廷發放的福利,逐漸卻成為官員正大光明行賄的手段!
為了升遷考核或是財政撥款,下面的官員向上面層層進貢,你若想獨善其身勢必遭到排擠,仕途艱難。
那怎麼辦?
一起上貢唄,於是貪墨成風!
上面的人個個賺得盆滿缽滿,吃得是腦滿腸肥,自傢俬庫堪比國庫,陛下能高興?
柳疑復揉了揉額角,抬眼瞧見不遠處站著一抹瘦弱的身影,對方來回踱步,看上去有些猶豫和侷促。
他心裡一動,主動走上前:“錦繡姑娘,你怎麼在這兒?”
錦繡聽到聲音,眼神欣喜抬頭:“柳大人!我是專程來找您的!”
“找我?”柳疑復不禁愈發好奇,“是遇到了什麼事情嗎?”
“是和娉婷姑娘有關。”錦繡咬了咬唇,鼓起勇氣將一個包袱遞給他。
柳疑復一怔,下意識抬手接過。
錦繡眼底閃過猶豫:“那夜春風樓走水,燒燬了不少東西,不過京兆府來得及時,娉婷姑娘的屋子相對於來說還不算太糟糕。”
“我在整理她的遺物時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