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忙起身朝著門口走去,將張志明和張大迎進來之後,左右看了看,發現無人跟蹤,這才緊緊關上了院門。
張志明衣衫破爛,蓬頭垢面,分毫沒有曾經張大老爺的體面,張大也還沒好到哪去,身上的衣服髒汙不堪,還有血跡。
“二叔,先給我們拿些吃的,我們慢慢說。”
張志明和張大一起坐下,拿起筷子風捲殘雲一般吃了起來,張玉見狀連忙去安排人多準備一些飯食。
吃飽喝足之後,張玉這才說起今日上午的事情,將事情的始末說了一遍,而後嘆息道:“我想了許久,完全想不通,你說那陳銘到底圖什麼?”
張玉當了這麼多年的縣丞也算是見多識廣,可從沒見過陳銘這般人物。
明面上他陳大都頭好像就是正義的化身,為了縣尊,為了清原縣百姓。
可世界上真的有這樣毫不利己,專門利人的人物?去做無利可圖的事,他陳銘是聖人轉世不成?
“就圖鄭員外他們那點錢財,就為了幫縣尊搞定稅收?”張玉望向張志明。
“二叔,你太小看這廝了!”張志明恨恨道,“昨晚,我和張大逃出城去,去了一趟獨狼山。”
獨狼山......張玉眸子一縮:“毒狼寨,狼日天?!!!”
獨狼山距離清原縣不算遠,離青州城很近。
“對,就是去尋狼日天的,走私生鐵的生意就是和他一起做的,別看青州城那幫豪強,張口國家社稷,閉口道德仁義,他們早就和山賊合作多年!”
比起正經的商賈,山賊的門門道道其實有很多,商賈將貨物運送到各處售賣,進城是要交稅的,
不僅僅如此,貨物還要經過嚴格的盤查,如鹽、鐵這類朝廷專營的東西,是斷然不允許進城售賣。
這個時候,山賊的作用就發揮出來了。
他們有辦法利用特殊渠道將貨物運送進城,不僅僅能夠躲開盤查,還不用交稅。
青州城那幫地方豪強便是用這種方式來挖大武朝的牆角,和山賊合作多年,掙地盆滿缽滿。
甚至有些地方官也會和山賊合作,比如收稅收不夠怎麼辦,有虧空怎麼辦,那就上報為山賊劫掠,山賊就成了他們的平賬大使。
總而言之,青州山賊肆虐,既有時代的原因,又有認為的因素。
“昨天找到那狼日天,聊起此事的時候,恰好碰到寨子中的探子回來,還帶來了一個大訊息。”
“鄭員外丟東西的那天晚上,恰好......黑山連雲寨得了一大筆財物......”
張志明端起酒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臉色瞬間變地陰沉。
“黑山......不就只有個黑風寨嗎,不是被陳銘帶人給......”話到一半,張玉頓時收聲,“等等......你......你是說......陳銘也和山賊有來往?!”
張志明冷笑不跌,“誰知道呢,反正我不相信會有這麼巧的事情,或許他早就和那幫連雲寨的山賊商量好,或者說......他就是連雲寨的山賊!”
若不是,他打算和張大一起投奔狼日天,根本就不可能知道這樣的訊息。
張玉站起身,揹著手,來回踱步,嘴裡唸唸有詞,“黑山......連雲寨......陳銘......”
他越想越覺得奇怪,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前幾任都頭都死在了山賊的手裡,可這個陳銘卻好像對山賊異常熟悉。
青州軍都搞不定的山賊,他陳銘卻能搞定,這就足以說明問題!
拋開陳銘是不是山賊不談,他絕對和山賊有莫逆的關係!
“志明,茲事體大,而今京察在即,縣尊對陳銘重視異常,若是你能斷定陳銘就是山賊,縣尊定然人頭不保,到時候咱們以此為要挾,讓縣尊放人,給你脫罪,也就......”
“證明他是山賊?”張志明冷哼一聲,“為什麼要證明,直接弄死他,只要他一死,別說他是山賊,就是說他是反賊,又能如何!”
辛辛苦苦幾十載,好不容易才將殷氏家業盡數佔據,被陳銘如此一鬧,一夜之間,家破人亡。
他如何能放過陳銘,陳銘不死,難消他心頭之恨!
“殺......一個都頭?”張玉一把拉住張志明的胳膊,“志明,此事極其不明智,這是造反,是謀逆!”
別看都頭不入流,可也算是朝廷的人,輕易動不得。
“二叔,咱們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