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思安愣住了。
陸斯揚笑了笑：“我不知道你的身世，所以不知道你有沒有親戚朋友。”
顧思安搖搖頭：“我的朋友都在美國，沒有親戚。”
陸斯揚沉吟片刻，問：“你奶奶有兄弟姐妹嗎？”
顧思安再次搖頭：“沒有。”
陸斯揚皺了皺眉，道：“這就奇怪了。”
“奇怪？”顧思安疑惑道。
陸斯揚道：“按理說，如果你奶奶的哥哥姐姐或者舅舅姨父什麼的還活著，他們肯定不會放任你一個孩子孤零零長大。”
顧思安苦笑道：“他們早就死了。”
“為什麼？”陸斯揚訝異道，“你奶奶呢？你奶奶也死了嗎？”
顧思安嘆息著搖搖頭，道：“因為她患了癌症。”
陸斯揚吃了一驚：“這怎麼可能？”
“我也覺得不可能。”顧思安道，“所以我一直不太相信這件事。我奶奶去年年底走的，她走之前身體還挺健朗的，精神頭也足。但她臨終之前，我曾經陪著她去醫院檢查，她確診得了肝癌。她說自己的胃癌並不嚴重，但肝癌就很麻煩了，所以她想趁著最後幾年，把身邊的人都照顧到位，免得她走以後，沒有人照顧他們。”
陸斯揚聽得唏噓不已，嘆道：“這麼好的女人……”
顧思安低聲道：“可惜我沒有保護好她。”
陸斯揚揉了揉她的腦袋：“不關你的事，誰也預料不到她突然會患病。”頓了頓，又道，“不過你奶奶去世這件事，確實令人惋惜。如果你需要我做點什麼，你可以告訴我。”
顧思安抬頭道：“謝謝。但是……暫時沒有必要。”
陸斯揚看著她：“為什麼？”
顧思安沉默良久，慢慢道：“因為我不想欠你人情。”
陸斯揚失笑道：“我們是未婚夫妻。”
“我從小被寄養在顧家，除了我奶奶以外，我沒有別的親人。”顧思安淡淡道，“如果沒有遇見你，我連顧家是什麼樣都不知道，更遑論其它的親人。你對我的恩惠，遠比我對你的要多得多。我欠你的，永遠都償還不清。所以，我不想欠你人情。”
“可我希望你欠下的不僅是人情。”陸斯揚凝視著顧思安，道，“我想讓你知道，如果你願意，你將會擁有一切。”
顧思安微微垂眸：“我沒有想那麼多，只是單純地覺得，我現在有能力報答你。我不想再像從前那樣依靠家族，不想再像從前那樣毫無目標，甚至不知道該往哪兒奮鬥。”
“你想怎麼做都隨便你，我尊重你的選擇。”陸斯揚摸了摸她的臉頰，道，“但是你不能拒絕我。”
“……”顧思安咬了咬牙，忍著淚意，轉移話題道，“那天我離開酒店後，就直接回家收拾東西搬去和你同居了。我想了很久才決定這樣做，你不介意吧？”
陸斯揚道：“當然不介意。”
“你真好。”顧思安抱住他，喃喃道，“我好幸運……”
“傻瓜。”陸斯揚吻了吻她的額角，道，“我們現在就是未婚夫妻，同居本就是正常的程式。”
顧思安點點頭：“那你先睡吧，我明天再來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