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還有什麼顧慮嗎？”班主任道，“你說出來，我可以幫你想想辦法。”
“不是顧慮，”顧凱澤糾正道，“是我確實沒想好。”
“行吧，”班主任倒也沒有勉強他，“你再考慮兩天也行，不管怎麼說，這次期末考試成績你都非常優秀，學校不會虧待你的。”
“那是當然，我一直很優秀呀。”顧凱澤自嘲一笑，“我只是……不想讓您為難罷了。”
“傻孩子。”班主任揉揉他的腦袋，“你不用擔心我，我不是迂腐的人。如果不是因為你是我唯一的兒子，學校根本不會破格錄取你，我也不至於逼迫你休學。”
顧凱澤聞言，感動之餘，又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真的？”
班主任肯定地點頭：“當然是真的，你媽媽臨終前託夢給我，千叮嚀萬囑咐，讓我務必照顧好你，不許委屈了你。”
顧凱澤愣了片刻，突然紅了眼眶。
母親臨終前的話，還歷歷在目。
他曾經問過母親，為什麼要把自己交給父親撫養，她說父親是個好男人，不論是工作、生活還是愛情，父親都會竭力為他創造最好的條件，讓他健康長大。
可惜母親走得太急，沒有告訴他自己究竟喜歡什麼樣的丈夫，否則他一定要問個仔細。
不過，現在已經來不及了。
顧凱澤緊緊握住母親的手，哽咽道：“媽，您永遠是我媽……”
高考之後，顧凱澤就要搬到新家了。
他沒有選擇去租房子，而是選擇了購置新傢俱，裝修風格和家電設施也全部按照母親的要求來改。
他對新家充滿憧憬，甚至在網路上預約了婚紗店，希望自己的婚禮能在家裡舉辦。
但是，顧凱澤並沒有等到那一天。
他參加了同屆的高考，高考成績非常理想。
顧凱澤填志願的時候沒有多想，隨便報了一個專業，結果卻在填寫完志願的第二天收到通知書，他居然考上了華清大學！
這對他來說簡直是意料之中的好事！
於是他興奮極了，立刻買了機票，坐飛機回到家鄉。
他的母親早早地就在門口翹首盼望，見他歸來，激動得熱淚盈眶。
顧凱澤抱住母親，感慨道：“媽，謝謝您，辛苦您了。”
“不辛苦，媽媽一點都不辛苦，”母親擦掉眼角的淚水，慈愛地摸摸他的臉頰，“這些年來，幸好有你陪在媽媽身邊。”
顧凱澤道：“您別說這種話了。”
母親微笑著搖搖頭。
她知道，顧凱澤這句話絕對不是客氣。
這些年來，顧凱澤一直陪伴在她左右，幾乎寸步不離。
如果沒有他的話，她恐怕早就撐不下去了。
顧凱澤又道：“媽，您看我帶了誰回來。”
“誰啊？”母親笑著道。
顧凱澤將包袱遞過去，說：“您猜猜。”
母親接過包袱，拆開後卻愣住了：“這不是……你的衣服嗎？”
“對啊。”顧凱澤道，“您幫我掛起來。”
“哎，好。”
母親小心翼翼地把包袱掛起來，嘴角始終噙著淡淡的笑容。
她知道，顧凱澤是故意把這套衣服留在這裡的。
“媽，”顧凱澤道，“我們進屋吧，我給您介紹另一位朋友認識。”
“哦？另一位朋友？”母親問，“誰呀？”
“先進屋吧。”顧凱澤賣了個關子。
顧凱澤的家境普通，房子只有七十平米左右，面積雖然不算大，但收拾得井井有條。
母親打量著四周，忍不住誇讚道：“你收拾得挺乾淨。”
“這是我一位老師幫忙收拾的，”顧凱澤道，“不僅如此，這間屋子也是他幫忙打掃的，每天都來。”
“這位老師對你可真好啊……”母親感嘆道，“真羨慕你能有這樣的老師。”
“嗯。”顧凱澤點頭。
母親又道：“他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