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姜盈眼皮都沒抬一下。
“其實我早該想到的,你若真是連靈根都沒有的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有這麼多法器護身,更不可能憑一己之力打傷那麼多弟子。”
“所以呢?”執法堂長老們已經扒下她一層小馬甲,姜盈根本不在乎多姜雲庭一個。
“也許……我現在才說想彌補你,真的是自不量力了吧。”姜雲庭笑得很無奈,又有些欣慰。
隨手拿出件東西都是寶物,還與鼎鼎大名的蒼瀾王交情不淺,恐怕她自身的修為也不低。
這個在姜家人印象裡一無是處的妹妹,或許早就在南境妖界走出了自己的路。
姜盈也笑了,心平氣和的笑:“我姜盈向來落子無悔,也從不走回頭路。你想彌補是你的事,與我無關。就這樣吧,我與諸位,終究不是一路人。”
她就那樣閒適地坐在窗邊喝著茶,矜傲、灑脫,淡然從容。
似乎沒將他的話放在心上,甚至沒將這世間的一切放在眼中。
是一派運籌帷幄,睥睨天下的風姿。
姜雲庭一時看呆了。
原來在不知不覺中,當年那個不學無術的粗野丫頭早已經變了模樣。
只是他們偏見太深,從來不曾用正眼瞧過她。
“你……”姜雲庭想說些什麼,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千言萬語,最終化為一聲嘆息。
姜盈坐在窗邊盯著二人遠去的背影看了很久,最後也只能長嘆一聲:“前有姜昊、應漪,後有姜雲庭、鈴蘭,又是一個宿命的輪迴啊。沒想到戀愛腦這東西,竟然還可以祖傳。”
又在藏書閣裡待了好一會兒,姜盈勉強往儲物鐲中塞進幾本書。
關於葉流雲的記載,她上次已經基本搬空。
所以這次找到的,大部分都是關於識海修行方面的典籍。
反正無論天一是不是天道神念,葉凌霄是不是氣運之子,姜盈很不喜歡這種被人拿捏住的感覺。
眼下當務之急,是先幹掉識海里那玩意兒。
瞬移回到寧家小院,姜盈本打算去找寧長寂一塊看書認字。問過下人之後才知道,在她出門後不久,他也有事出去了。
寧瑄是個正經的教書先生,在家待了這麼幾日,如今出門授課很正常。
姜盈並未多想。
她在書房練了會字,不知不覺天色暗下來。
姜盈想起寧長寂之前說過的話,點亮掛在廊下的燈,還命下人準備好飯菜等他回來。
可直到月上中天,依舊不見人影。
她終於察覺到不對,掏出傳訊玉簡聯絡他:“你幹嘛呢?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回家?”
寧長寂正在參加一場宴會。
今日是北疆魔域十大世家之一須卜氏新任家主的繼任儀式,這位新任家主作為他扶持的傀儡,在有時間且心情不錯的情況下,寧長寂倒也願意露個臉。
也正因為有魔尊在場,平日裡素來沒什麼規矩的魔修們個個都端端正正,連大氣都不敢出。
畢竟這位魔尊可不像前幾位那般放浪形骸,他往那一坐,比東州還那些幾千歲的老頭子還端正。
哪怕到了以往最高潮的歌舞環節,寧長寂也只是端了杯酒漫不經心看著,其他魔修自然也不敢亂來。
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中,眾魔突然看到魔尊從懷裡掏出一枚傳訊玉簡,那張冷冷清清的冰山臉上,竟浮現出一抹柔和。
寧長寂才無暇顧及他們的臉色,‘回家’這兩個字讓他心情大好,柔聲道:“你在寧宅嗎?”
姜盈之前都是有事才到寧宅,今日她離開,他還以為她短期內不會再找他,所以才回了北疆。
玉簡那頭的聲音頓了頓,似是不太高興:“怎麼有歌舞的聲音?你到底在哪兒?不會是在明月坊那種地方吧?”
寧長寂眸色驟寒,冷冷一揮手:“都退下了。”
魔尊大人突然暴怒,千嬌百媚的舞姬們嚇了一跳,瞬間誠惶誠恐退下。
其他人也被嚇了一跳,面面相覷不敢吭聲。
好端端的怎麼就生氣了?尊上可真是越來越喜怒無常了。
而玉簡另一端的姜盈眉頭皺的更厲害:“你到底在幹嘛呢?你讓誰退下?怎麼好像有女人的聲音?”
寧長寂生怕她誤會,急忙解釋道:“我在下屬家的宴會上,他家有喜事,剛才歌舞表演。”
姜盈越發狐疑:“你一個教書先生還有下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