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盈知道寧瑄慘,沒想到這麼慘。
她倒吸一口涼氣,下意識一把抓住他的手:“然後呢。”
“然後啊,他們還放了一把火。我掙脫禁制,趁著大火逃出瑜州,逃到西荒。”
“西荒?發生這種事,難道不應該找葉驚濤嗎?”
雖然東境十六州各自為政,但大事還是要聽雍州聖君調遣。
像這種大世家發生滅門慘案,自然也是由聖君出面查個水落石出。
寧長寂苦笑:“我本來也是這麼想的,可惜我剛逃出瑜州就被那夥魔修發現了蹤跡。他們一路追,我就只能一路逃。所幸我那時已有三轉金丹境修為,又身懷寧家大半法寶才勉強保住一條命。但他們追的實在太緊了,我慌不擇路,陰差陽錯逃到了西荒。中間有一次曾被打成重傷金丹破碎,修為被廢。”
姜盈拳頭都硬了,恨不得能當場弄死那群狗東西:“西荒那麼混亂,沒了修為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混在奴隸堆裡。”
“我……”姜盈喉頭哽咽說不出話來,只能下意識握緊他的手。
寧長寂自嘲笑了笑:“即使如此,他們依舊把我找了出來要斬草除根。好在命懸一線時,有人出現救了我。”
“嗯?”
“可惜啊,救我之人同樣不懷好意。等再醒來時我已經五感盡失,被釘在某個陣法中。”
寧長寂也是後來才知道,那個陣法名曰偷天換日,是欺瞞天道的一種禁術。
具體來講就是把他的命格轉移到另一個人身上,讓天道誤以為那人是他。
屬於他的氣運、機緣乃至壽命,也會盡數轉移到對方身上。
而他寧瑄,則會成為一個沒有命格的人。
這世間本該人人有命格,他命格被奪,對這個世界而言就是多餘的。
天道不會再庇護他,世間萬物也都會排斥他。
這事很複雜,又涉及到大道法則,寧長寂一時半會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解釋。
所幸姜盈也沒有追問到底的意思:“然後呢?”
寧長寂抿了抿唇:“我被放幹血,死了。”
“嘶……”
姜盈再次抽了一口涼氣。
這死法,跟她夢境中的死法簡直一模一樣。
難不成,害他的也是葉凌霄?
不對不對,寧瑄今年將近兩百歲,介於姜川那一輩和姜雲庭這輩中間,自然應該比葉凌霄也大了不少。
他被人暗害時,葉凌霄有沒有出生都是個問題。
她只得打消這個不靠譜的猜想,滿臉心疼:“那你又是怎麼博得一線生機的?”
寧長寂坦言道:“現在這具身體,原本不屬於我。”
姜盈這次是真震驚了:“你這什麼情況?”
“不知道,那些人抓我,原本就是為了以禁術替某個人逆天改命。或許是施行禁術的途中出現意外,讓我的神魂得以在其他人身上重生。反正我當時死後再醒來,已經換了具身體。”
姜盈恍然大悟:“所以你當年被釘在棺材裡,再重生時已經是百年以後?難怪你沒有金丹沒有修為卻能容顏不老,原來是換了個年輕的身體。”
這種事放在修真界還真不算太稀奇。
反正每隔千把年,總會聽說那麼一兩例。
在她看的那些話本里,更是遍地都是。
“我……”寧長寂想說不是她以為的那樣,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你這具身體資質怎麼樣?是否有靈根?”就在他猶豫時,姜盈再次開口。
“……沒有。”
“啊?怎麼會這樣?”姜盈大失所望。
她之前還想著帶寧瑄去測靈根,上仙門搶最好的功法秘籍,送他入仙途呢。
寧長寂委婉的說:“倒也不必失望。”
姜盈也很快調整好心態:“嗯,靈根好像是可以移植的,等過陣子我方便了,到仙門去給你挖一條最優良的天靈根。”
“……”大可不必。
他如今這具身體是血統純正的魔族,魔族修行和妖族一樣,沒有靈根這個說法,血脈天賦才是最要緊的。
而這具身體,就是魔族中天賦最高的天魔之體。
“咳……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正人君子,不幹這種巧取豪奪的勾當。反正你放心,我會想辦法的。”寧長寂長久的沉默終於讓姜盈意識到自己的話不太妥當,趕緊從儲物鐲中掏出一大堆東西把話題岔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