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不單單對秦忠和秦熙,對枯鬼和齊洛的打擊也不小。
鎮國武侯祠內,枯鬼就是因為夜十七的出現,那顆早已放棄了希望,蒼老的心才重燃。
此刻,枯鬼甘苦一笑道:“我本以為,小武侯的出現,會使得一切都好轉起來,甚至能夠重振往日輝煌,替二哥血洗沉冤,報仇雪恨,可這一路走下來,怎麼就忽然變成了這樣?”
砰!
齊洛再次用拳砸向洞壁,生生將洞壁的山岩擊裂。
“別說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天意。”
秦忠看了看二人,也是一臉的沮喪。
反倒是秦熙此刻,神情漸漸變得堅定起來。
“三叔四叔,忠伯,你們別灰心啊。弟弟活著就是希望,我總感覺,他還會再回來,而且我也堅信,爹的仇不會就這麼算了。”
“大家振作起來啊,難道你們希望等他回來時,看到你們一蹶不振嗎?”
幾人緩緩轉頭看向秦熙。
秦熙又道:“我承認,其實我們一直都錯了。我們都在按照我們認為對的方向,下意識的強加一些東西給他,卻忽視了其實他本就已經不堪重負,畢竟他才只有二十歲不到,所以會有今天的結果,並不是一種偶然。”
“熙兒,你……”秦忠看向秦熙的目光中,多了幾分由衷的讚許,似乎他也沒想到,此刻的秦熙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實際上很多事對秦熙來說,也未嘗不是一種經歷和成長。
秦熙頓時看向秦忠:“忠伯,我想好了,只要他能活著,一切就好,別的都不重要,這才是我該做的。”
秦熙的一番話,使得齊洛和枯鬼眼中又有了幾分希望的光。
“熙兒所言極是,繼續做我們該做的,我也相信,他還會回來,到時候,他一定用得上我們。”枯鬼一臉決然的道。
……
時光荏苒,恍如白駒過隙。
轉眼一個月後,西域玄女峰上。
此峰乃是西域五大神峰之一,非但險峻,且高聳入雲,傳聞曾有九天玄女落於此峰,立於峰巔仰首攬月,方才就此得名。
當然這只是一種傳說而已。
玄女派坐落於峰上,便也剛好以此峰名立派。
峰巔之上有一寒池,面積不大,池中之水冰冷刺骨,而在寒池的周圍生長著一些恍如松針般纖細的植物,能夠在此等環境下生長的植物,自然可屬靈植一類,每日清晨,這些植物上凝結而成的無根之水便會滴落到池中。
寒池中央,一株蓮花孤傲的生長著,此刻,朝陽初升,璀璨的露珠在霞光照射下綻放出七彩光芒。
而夜十七就赤身浸泡在奇寒無比的池水中,池水將他脖頸以下全部淹沒,只留頭在外邊。
算起來,也已經有了一個月之久。
在寒池中無根之水的浸泡下,他體內的殺氣已經漸漸散去,幾乎被侵蝕的意識也已經逐漸恢復,幸虧他的意識堅韌,再加之清心寶珠的作用,使得他一直守住了心頭的一絲清明,否則的話,即便聖蓮仙姑也無力迴天。
這池水顯然絕非凡物,其中元力充沛,而且蘊含著一股清心盎然之氣。
池邊,有兩個白衣女子一直守著,均是二十多歲,眉目清秀的妙齡女子,她們的目光一直在盯著夜十七,彷彿這樣一個男人令她們也頗為好奇一般。
但他依舊微閉雙目,看上去尚未醒來。
由於當時夜十七是意識被殺念矇蔽,而不是識海內同時存在兩個意識,所以一切的事,他都有記憶。
從他被殺念侵蝕那一刻起,之後發生的事,簡直就猶如一場大夢,而這個夢最終停在了被那銀髯老者用光罩鎮壓的時候。
所以,聖蓮仙姑的出現,他並不知情,他甚至不知道聖蓮仙姑是誰,更不知道秦武和母親的一樁過往。
後來發生了什麼也不清楚。
自己又在什麼地方。
出於一種沉著冷靜和警惕的本能,他不想讓別人發現自己已經醒來,起碼自己要將這一切儘可能搞清楚才行。
夜十七一直在梳理記憶。
心頭難免會產生濃重的恐懼感,那種被殺念所控的迷失感,實在是太可怕了。
然而,所有的記憶中也有讓夜十七頗為驚喜的地方。
他也萬萬沒想到,自己在殺念沖霄,體內殺氣幾乎達到一種極致的情況下,面對前所未有的壓力,竟是本能的觸碰到了劍意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