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話間,夜十七輕輕揮手,那道方才被他擋開的幽光從遠處飛來。
夜十七一把抓住。
打眼一看,此物形似一柄斷劍的劍鋒,不足尺長,鋒利自不必說,主要是通體黝黑,不露鋒芒,即便光芒照射下依舊暗淡,夜十七將自身真元灌注,而此物可將真元內斂,絲毫不會流露出去。
的確是一件不錯的暗殺利器。
夜十七順手收入自己囊中,旋即轉首看向院門處,此刻的尉遲景洪已經在灰袍老者的護衛下離開了慕容紫鶯的宅院。
夜十七眉宇間的凝色一直未散。
即便夜五和慕容紫鶯對話時,他也是眉宇微凝,顯得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
此刻望向院門處,夜十七略顯異常的神情使得慕容紫鶯頓覺古怪。
她上前一步,低聲道:“怎麼了,你在想什麼?”
夜十七沉沉的道:“你有沒有留意到尉遲景洪身邊的那個灰袍老者?”
慕容紫鶯稍稍遲疑,隨後點頭:“嗯,他一直跟在尉遲景洪身邊,估計是護衛他的安全,畢竟尉遲景洪是若羌族族長的長孫,身份非同一般,身邊自然會有高手護衛。”
“方才,我以人劍合一劍擊尉遲景洪的一剎,尉遲景洪帶來的那些武者,都下意識的顯出護主反應,而他卻沒有。”
這是一個極其細微的細節。
就連慕容紫鶯當時也沒有留意到,但夜十七卻捕捉到了,因為當時的夜十七,就已經起了疑心。
尉遲景洪的天罡真元護體,已經無法再抵禦夜十七的劍鋒。
而夜十七當時流露出的殺念很強,就連尉遲景洪自己都感覺到了絕望,他的護衛,定然會焦急萬分。
所以當時,幾位武者紛紛下意識的開口大喊。
喊什麼不重要,而夜十七留意到的,卻是那灰袍老者竟然沒有一絲反應,如果他想的話,甚至完全可以立即出手救下尉遲景洪,其他幾個武者修為不足辦不到,他可以。
當暗中的幽光襲來之際,別人或許猝不及防,但夜十七覺得,那灰袍老者的修為就算沒達到神嬰境,估計也差不多了,他必然是可以察覺到的。
就算他來不及出手,但起碼應該有些下意識的舉動,要麼是大喊一聲提醒尉遲景洪,要麼是做出出手抵擋的準備。
但這些都沒有,他就一直靜靜的看著,彷彿這一切,都早就在他的預料之中一樣。
這些都是極其細微的細節。
“你的意思是?”
慕容紫鶯的臉色頓時大變。
若說起疑,夜十七還沒到此的時候,她就感覺到了一些異常。
尉遲景洪擅闖她府宅,以尉遲景洪的身份來說,這是極不明智的,畢竟這裡可是烏孫族的地盤。
那灰袍老者並不勸阻。
隨後,尉遲景洪更是要挑戰夜十七,此舉也與他的身份極度不符,要知道,夜十七是什麼人,在當時來說,最多就是慕容紫鶯的一個屬下罷了。
堂堂族長之孫,為了一個女人,要挑戰一個屬下,可謂是荒謬至極,那灰袍老者依舊不加勸阻。
非但如此,還有煽風點火的意思。
想到這裡,慕容紫鶯很自然的就可以聯想到,之前她就產生的一個疑惑。
她並未把夜十七是她意中人的事傳揚出去。
當晚也不過只是一個作為鋪墊的片段而已,何以這尉遲景洪就認定了此事,而且以他的身份,大張旗鼓的跑到自己的府宅來生事。
這其中恐怕一定是有人慫恿。
而這個人,必然是尉遲景洪身邊的人,起碼說話會有一定分量。
所有的種種,原本都是一些孤立的疑點,這一刻卻在慕容紫鶯的腦海中串聯了起來。
“難道……是他?不好……”慕容紫鶯的神情瞬時顯出焦急之色,驚呼一聲。
而夜十七卻早已經化作一道殘影,奔著院門的方向飛馳而去。
見狀,慕容紫鶯旋即呼喚一聲,緊隨夜十七而去。
“隨我來,快。”
院中的武侍們紛紛相隨。
“什麼亂七八糟的,這倆人,一個比一個神經。”
夜五一臉不解的撓了撓頭,雖沒搞清狀況,但也只好跟上去。
……
灰袍老者帶著六名武者,護衛著尉遲景洪離開慕容紫鶯的府宅。
尉遲景洪的確是被夜十七最後那一劍的劍威劍勢震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