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星堂裡的所有人,曾幾何時,雖然並未參與到夜幽的培養之中,但卻都是親眼所見。
那種磨礪,莫說他們能否承受,幾乎是想也不會想到的。
所以,眼看著夜幽逐漸淘汰,成長,每個人心裡其實都有一個聲音,如果有一天,這些冷血夜幽,不受控制了該怎麼辦?
不是沒人跟當初的李老和寒星提到這個顧慮。
李老和寒星自然也深知這其中的厲害。
所以,十三年來,他們為夜幽精心設定了幾道枷鎖,意識的灌輸,身體上的綁縛……
看似萬無一失。
但天下的事,哪有絕對一說。
今時今日,這些他們親手培養出來的冷血夜幽,逆反而來,不論是坐鎮的真元境武者,還是那數百的青衣衛,心裡的絕望是可想而知的。
一頭被困了十三年的野獸,一旦出籠,必要嗜血。
夜十七率先衝入寒星堂,心念操控,斷嶽劍化作一道劍影,將那些青衣衛紛紛一劍穿心。
毫無抵抗,不知是無力,亦或是不敢。
慘叫聲開始連線起來,在這本該象徵著生機的清晨。
一道道身影倒下,胸口皆是被擊穿了一個血洞,鮮血噴射而出,灑落在地,豔紅的猶如冬日裡綻放的紅梅。
鮮血的腥味頓時瀰漫在空氣中,對夜十七而言,這種味道,似乎還有幾分甘甜。
跟在夜十七身後的秦忠和枯鬼不由得互相看了眼。
眼見夜十七下手之狠,感受著夜十七身上那份殺氣,他們的臉色都顯出幾分凝重。
這一刻,他們捫心自問。
回來?
還真的回得來嗎?
他們想讓夜十七,重新變成那個秦霄,甚至可以像當初的秦武一樣,保家衛國,大仁大義,受盡天下人敬仰。
可能麼?
‘我不是秦霄,也從未想過去做秦武那樣的人。’
這是夜十七說的。
也許當時,他們還以為,這是夜十七多年來經受的苦難,以至於說出的氣話。
可就在這一刻,他們明白了。
那不是氣話。
他還是那個夜幽,他不是秦霄,恐怕,也不會成為他們希望的那個秦霄了。
有些東西,會改變。
也有些東西,是會刻在骨子裡,刻在靈魂深處的,再也不會變了。
生命,在夜幽的眼中,一文不值。
因為他們曾經的生命,就是這樣,一個人為何會變得冷血,是因為他們從未被溫柔以待過。
所以秦忠和枯鬼,乃至齊洛都清楚,未經他人苦,他們無法去指責夜十七,也不能去要求他如何,去成為一個怎樣的人,甚至連勸的資格都沒有,因為在他承受苦難的時候,他們從未做過什麼。
這個道德的制高點,他們站不住,也站不得。
就像當初的秦熙,當她親眼看到,夜十七身上無數的傷疤時,這道德的制高點,反而會讓她感覺自慚形穢。
刀子,唯有真正割在自己的身上,才會真正體會到那種感覺叫做……痛!
心頭沉積了太多的東西,都在這一刻迸發出來。
夜十七的劍,從來都是殺人的劍。
殺過好人,殺過壞人,殺過陌生人,屠過人滿門,不分老幼,世人說,那叫十惡不赦,那叫窮兇極惡,也殺過獸人異族,世人還說,那叫俠之大者,大義之舉……
短短個呼吸的時間,斷嶽劍下,便有了七八個亡魂,染血的斷嶽劍,依舊在不斷的飛馳,向著下一個目標。
而他的手中,這把驚霄劍,也在不斷的發出道道劍氣。
將那些青衣衛紛紛擊殺。
如果鎮國武侯秦武真的在天有靈,不知該作何感想,相信他絕不會想到,他為秦霄打造的這把驚霄劍,成為了夜十七屠戮的殺器。
送暖的春風,吹不散空氣中的血腥氣,更暖不了夜十七體內的冷血。
攀升的朝陽,代表著生機的晨光,同樣無法驅散此刻寒星堂內的死亡之氣。
不單單夜十七,夜五和夜二九也在這一刻,徹底的爆發。
滿腔的殺意,是這裡賦予他們的,這一刻,他們就要全數奉還。
到後來,齊洛和枯鬼秦忠,乃至是齊楓等人,都乾脆不再出手,他們有的懸在半空,有的立於房頂,靜靜的看著這三位不斷的殺戮。
齊楓伴在齊洛身邊,他的年歲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