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紅霞泛起,落日餘暉,毫不吝嗇的灑在大地上。
一幅畫卷緩緩舒展開,天邊紅雲滿布變化萬千,雀鳥高飛一字成行,闊野間四騎絕塵勾勒著線條,馬蹄飛濺踏淺草,醉夢凡塵幾聲歌。
出去走走,看看這天地之大,是夜十七一直夢想的。
夜五和二九也一樣。
前路漫漫,吉凶難料,但在這一刻,他們終於感覺到了心靈的一絲放鬆。
“十七,我從未想過會有這一天。”夜五策馬湊到夜十七身邊。
夜十七稍稍放緩速度,使得與最前邊的玄玉拉開一段距離。
“是啊,我也一樣,但我們依舊是籠中鳥。”
“嗨,天命難改,何必多想,起碼跟那些淘汰的夜幽相比,我們是幸運的。”
“十七哥哥,能跟你一起去鳳來城,我好開心。”夜二九也從另一邊靠了過來。
夜五白了二九一眼:“怎麼著,這麼快就把你那個十三哥哥忘了?”
二九忽然裝成一副很悲傷的樣子:“怎麼會呢,我會一直想念他的,我每年都會給他上香的。。”
夜五冷哼一聲:“哼,得得得,你殺他時候可眉頭都不皺一下。他不過就是你的工具,墊腳石吧?”
“隨你怎麼說嘍。”
“那你這個十七哥哥,包括我,會不會有一天,也成了那個傻蛋,墊腳石?”
“你可能會。”二九回答的很乾脆,她滿臉嫵媚的笑道:“至於十七哥哥麼,他可不會給我機會,咯咯……”
夜五狠狠的瞪了二九一眼。
日行千里,一日而已,四人便遠遠的看到了鳳來城。
厚重的城牆寫滿了歲月的滄桑,玄玉做了一番叮囑,又給每人換了常人穿的衣服,這才入城。
一入城,夜十七徹底的傻了眼。
雖說他現在已經十七歲,可的確像李老所言,跟井底之蛙沒什麼分別。
實際上,現在的夜幽在某些方面,連閉塞山村裡的孩子都不如。
他們有限的童年和精力,全部都用在了與死亡博弈上。
叫賣的小販、各色的行人、各種營生、甚至連街邊的乞丐都那麼新奇。
起初夜十七還能穩得住。
夜五和二九早已經被新奇所吸引。
“這是什麼?”夜五好奇的跑到一個攤位面前問道。
“南山的梅子。”
“梅子?我嚐嚐。”夜五抓了一把就往嘴裡塞,而後品了品感覺挺滿意:“味道還不錯。”說完就往衣袋裡塞了一些,而後轉身就走。
小販急忙喊:“唉,給錢啊,還沒給錢呢。”
“給錢?”夜五回頭看了小販一眼,滿臉的困惑。
“是啊,你這連吃帶拿的,得給錢啊。”
夜五頓時瞪眼,正要發火,玄玉急忙上前,簡單解釋了幾句後付了錢,把夜五帶到遠處。
二九那邊也差不多,夜十七靜靜的看著,牢牢的記著。
只把玄玉弄的有些無奈,她甚至覺得,自己接的這份差事,恐怕是最難的。
她的任務不單是讓夜十七三人瞭解市井常識,還要借人間煙火之氣,逐漸掩蓋他們身上的殺氣,說白了,使他們看上去更像是尋常人。
兩個時辰過去,三人都不覺累,玄玉卻心力憔悴,臨行時李老可是叮囑過,這幾位現在是極度危險的,他們眼裡也不存在法度一說,殺人對他們而言,就是一件很平常的事,真要是一個看不住,就會惹出麻煩。
所以從進了城,玄玉一直很謹慎,甚至是提心吊膽。
在一處十字路口,夜十七被一股熟悉的味道吸引。
酒的味道。
於是,他也不打招呼,直接順著味道走去。
來到源頭,打眼一看,是一間規模不小的店鋪,門口人來人往好不熱鬧,門楣上寫著三個鎏金大字,醉仙樓。
夜十七不加猶豫,直接邁步走入,酒樓裡更是熱鬧,人來人往,千人千面。
“呦,客官,喝酒吃飯?”肩搭白布的小二上前招呼。
夜十七漠然道:“這裡有酒?”
“有啊,而且是這鳳來城最好的酒。客官裡邊坐?”
夜十七找了個空座坐下,玄玉也覺肚中飢餓,四人紛紛落座。
“這個……客官,要點什麼?”小二來到近前問詢。
玄玉隨口道:“最好的菜,儘管上。”
話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