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化。”
眾人擁到場中,圍個圈子,慕容飛一人獨立,臉雖嬉笑,劍氣凜然。齊嘯天心中驚異,這小子不瘋不癲,這劍不出鞘、鞘不傷人、以木代劍,實在苛刻,換了旁人,如何肯應,偏偏這小子一一應下,他自心倒是忐突,難道真是無敵?不敢大意,甩掉罩衣,去刀緊袖,暗運氣力,剛要開手,慕容飛高聲道:“各位,我讓了三手,也有所求。”齊嘯天回頭看明滅,老和尚也道:“第一劍只管明言。”慕容飛道:“我有三事。”明滅心道:“這報應來得快啊。”只聽慕容飛道:“如若我勝,第一,天下第一劍畫像我要帶走;第二,齊嘯天十日內不得出清水院;第三,玉河縣不復再有清水院。”此話一出,一片譁然,眾人都怒,齊嘯天卻是心下沉重,不想這一試,干係甚多,他的七步追魂只練到第二層,不敢言勝。
場中尷尬,明滅慢慢道:“劍聖言如其劍,凌厲若斯,既如此,只好一試。”齊嘯天暗道自己佔了天大便宜,若還不勝,這師門和家門都是不幸了,不再多言,擺開門戶,兩人對壘片刻,身形晃動,鬥在一處,眾僧伸脖瞪眼,不肯放鬆,但見七步追魂穩準毒辣,掌法古樸般拙,再看慕容飛,都是一驚,只見他躬身背劍,一味躲閃,並不出手,正看間,慕容飛跳出圈外,朗聲道:“承讓承讓。”齊嘯天不明所以,收招定式,只聽四周一片哀嘆,又覺得身邊背後涼氣絲絲,一見風,絲絮亂飛,齊嘯天大驚,只見身邊背後,衣服碎碎裂裂,都在關節、後背、腿彎之處,齊齊被斬開口子,割斷巾帶,只一時間,人如乞丐,才曉得自己爭鬥間中了十數招,不過慕容飛只破衣,未傷人,卻是羞得齊嘯天掩面而走,奔入內院,明滅卻是光棍,見了心中微凜,知道中了計了,那慕容飛劍未出鞘,不知用了什麼法門,割破了齊嘯天的衣袍,將他羞走,這一下,如何是好。曬曬片刻,道:“劍聖傳人名不虛傳,這------這------?”慕容飛道:“老和尚,你引我來,我不惱;激我鬥,我也不怪,既然和我師徒有緣,如何能不給你些好處,但放寬心,這第一二款由你自處置,第三條嘛------”看老明滅眼巴巴的看著,慕容飛笑道:“今日佛緣會,你清水院一脈敗在我手,便不復存矣,可更名為‘雙林寺’,取佛陀在此處,‘雙林滅度,涅盤圓寂’之意,各位高僧可願否?”明滅以下眾僧哪有不應,還以為他要遣散寺院,滅佛除法,現在不過更名,這算什麼,只要有根基在,夫復何求。
當下,眾人繁星捧月一般,將慕容飛迎進大殿,這次,極盡恭順,小沙彌獻茶,老和尚陪坐,不一時,明滅已安排師弟,去城裡刻匾。眾人直說這清水院今日更名雙林寺,實在是佛門盛事,須得道德髙頌一番,不如做個法會。慕容飛知他們意在遮羞,自己如何管,只想看那“天下第一劍”的影象。
早有門人捧來畫卷,展開時,慕容飛一見,不由心驚,正是自己畫像,只是多了三分飄逸,三分俊朗,留了三分誠懇,一分的劍氣,落款有書:天下興衰在我手,一劍風流蓋九州。頂上走了金線:天下第一劍。那劍字飄凌銳利,直欲破紙飛去。心下暗暗猜想,只得收了起來,背在囊中,那些和尚看他不悅,紛紛阿諛,只道今日之佛會非常,當多備齋菜素酒云云。那齊嘯天換了衣衫,隨了兄弟前來拜見,再無彪悍之氣,扁扁伏伏,慕容飛道:“你一家所傳七步追魂掌,精妙絕倫,須得練習有法,使用靈便,切不可因規尋矩,刻板死守,要知道,七步之間,變化莫測,才是追魂掌的精要。”齊嘯天作揖受教,眾人又請慕容飛演練,待再出殿宇,眾人見慕容飛亮劍,只見光寒處電光縈繞,縱橫間風雷大作,都不由得喝彩,不料他年紀輕輕,劍術有如此造詣,心中都道:“天下第一劍,名不虛傳。”齊嘯天等俗家更是看得呆了,待演武完畢,齊齊拜服。
又讓到後殿,明滅陪同,參看了雙林寺內外,安排了素齋飯,慕容飛要走,眾僧哪裡肯讓,連那齊嘯天也安排在寺內,一連盤桓數日,每日慕容飛晝伏夜出,齊嘯天不敢窺探。這一日,牌匾送回,金鉤銀劃,豎匾書:雙林寺。左金柱:吸儒納道融三教;右金柱:佛陀聖蹟萬代傳。眾僧都念佛號。慕容飛見事已妥,起身告辭,齊嘯天隨眾僧送到寺門,待他走遠,自身急急回了府衙,探問手下,哪知道無人說有事,均道一切安好,就問詢了孫縣主也是如此說,齊嘯天百思不得其解,心自鬱郁。
話說慕容飛出了玉河縣城,徑走南門,直奔劍聖山而回。路上無話,行了幾日,到了南山腳下。此時春暖正濃,南山林密花茂,鳥獸悠揚,流水淙淙,清風霞光,腳底下無邊絨草繁花,抬眼望壯闊青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