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面,光滑無匹。只聽得岸邊馬匹嘶鳴,又過了片刻,那山慢慢飄走,帶走腥風黑雲,直到了黃昏,才平靜下來。眾人下了樹,卻沾不了地,滿地稀爛,泥水四溢,更有骷髏白骨枝枝叉叉立在稀泥裡,哪裡去尋馬匹,沒奈何,各人施展手段,折了樹枝,或拄或踏,施展身法,離開數里開外,總算落地。
眾人走路迴轉,人人變色,身上衣衫都泥汙了,只金太保衣帽光鮮。白無常道:“各位,那就是象山,其上小廟便是東神庵,向不滅就藏身其中。”金太保道:“休要胡說,還遮攔什麼,張果,還不如實道來。”張果笑道:“大哥容稟,非是我等遮掩,這是我西方異類,不能隨便說給人聽。”慕容飛等追問,才知,原來普天之下本來靈根異獸無數,後來人居其長,毀天滅地,慢慢都沒有了,但五大靈獸還在,東崑崙仙鶴,靈根深種;南方飛天金鷹,威霸天下;西域玄武壽龜,萬載不滅;北地鑽山黑龍,水火不侵;中原獸神火麒麟,震懾中土。剛剛非山,正是西方玄武象山龜,只因長得龐大,被當做山巒,地獄門立教時,尊為西方立教靈異,更有大能,於龜背上建立庵堂,稱為:容膝庵。說是小,只放的下一副膝蓋,後來成為東神庵,受人膜拜。這向不滅不知是自願還是被迫,竟進了東神庵,恰似坐牢也似。李勝北笑道:“你們西方靈獸吃了我們十匹馬,須得賠來。”眾人都笑,慢慢迴轉,歸了左門寨,說與黑無常,範無咎自嘆無緣得見玄武真身。
不幾日,有人送來書信,卻是酆都城邀請閃電三俠前往赴宴。彼時慕容飛傷勢剛有起色,不便前往,故金、曹二人率群俠動身,張果帶路,慕容飛等守寨。話不分述,單表慕容飛在寨中,每日和黑白無常說項,雖沒見識毒砂掌功夫,但黑沙掌卻也領教了幾路,不及數日,傷已無礙,正煩躁間,忽的有人來報,原來守船的三童子,丟了一個,慕容飛忙去打探,才知,採合子和含香子一覺醒來,管應子不知去向,問詢多時,也找不到了,只得差人報於慕容飛。慕容飛令船上眾人自歸去,向沈浪沈不凡覆命,留下二童子,三人合力開始尋找小餮,連尋了幾日,附近城州都掃聽了,不見蹤影,總算知道他是西方教高人,不會遭了殺手。
話說這一日,二童子往南,慕容飛往東尋覓,正走間,忽聽道邊樹林中有人哭泣,慕容飛一劍在手,萬邪不怕,步入林中,抬眼看去,但見草莽深處,綠影叢中,映出一位絕色女子,衣衫凌亂,但也能見肌膚勝雪,髮髻散亂,也有美目流轉,雖掩面哭泣,卻也有十分顏色。慕容飛跨入七尺,手握劍柄,高聲道:“那大姐,有事只管說來,某家不才,有些本事,有何難事,定能幫你,且不要哭泣。”那女人慢慢止住哭聲,卻不抬頭,以袖掩面,嚶聲道:“這位俠客爺請了,妾身本是興元府人士,自幼入了王員外家奴籍,不想惡了大員外,被賣到秦州,哪知道半路遇了風雨,牙婆車伕溝通著跑了,妾身細軟也被奪走,扔下妾身在此掙命,已是餓了兩日,走不得路,只能在此等死,望大爺救我。”慕容飛道:“我也沒錢。”“只望俠客爺照顧一二,遇見州縣人聲,大爺將奴家賤賣,也可有幾分銀子。”“我不怎麼會賣人。”“奴家見了人自賣自身,也能供了俠客爺的長生牌位,只莫要讓奴葬身此地。”“好吧,我且助你去州府。”慕容飛上前,沒法拉沒法挽,逼法的將她全身連衫帶袖一捲一裹,包個蠶蛹也似,扛在肩上,大步出林。那女子遇了救星,雖被扛著,也歇了氣,昏睡一程,少頃,行了不下二十里,聽見水聲,那女子細聲道:“大爺,能否助奴家些水,渴的緊。”慕容飛將她順在溪水旁石地上,只見她摸摸索索從衣服團裡面探手去捧水,喝了幾口,又要蘸眉淨面,折騰了幾回,慕容飛不耐道:“可好了?”那女子道:“謝大爺,不知您可有乾糧,奴家腹內餓的狠了,著火一般,著實撐不住。”慕容飛探手入懷,摸出兩個炊餅,遞了去,“硬是硬了些,且不要計較。”那女子探出半截光光玉臂接了,縮在頭髮裡,慢慢嚼吃。
直回了左門寨,黑白無常、二童子都驚,高人哥哥如何架個人回來,問詢了都是無語。慕容飛道:“且不要慌,我自有安排。”差人喚過那伶俐鬼崔祿平,如此這般囑咐一番,那崔祿平善於市井之事,領了其意,自去奔走,不及三日,已在秦岷之交,尋了一位大主顧,將此女送了去。臨去時,此女戚然拜別,柔聲道:“多謝各位俠客相救,奴家喚作‘真珠姬’,敢問各位俠客大名,來日定立下長生牌位,日日供奉。”慕容飛一指黑無常道:“他叫範無咎。”真珠姬無法,返身上轎而去,只暗暗記下慕容飛樣貌。白無常笑道:“神劍近日不曾見她,此女當真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