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晏這一覺又沉又長,只覺睡得累極。
他在一陣頭疼中醒來,卻見身邊修文大江四仰八叉,手腳都搭在自己身上。
不遠處,章無象倒是頗能閒居自處,正坐在石案前打坐。
石案上十幾個食盒開啟著,一片殘羹冷炙。
明月站立站在石室入口,閉著眼睛,似乎也已經累極。
龍晏輕輕起身。
修文大江一下睜開眼睛,呼地坐了起來,道“醒啦?”
還未等龍晏回答,老頭兒又一頭倒了下去,睡著了。
明月趕緊跑過來,端詳龍晏道:“你沒事?”
龍晏伸伸腰肩,又將自己的手藏在身後,才道:“我睡了好久?”
章無象也走過來,道:“已經兩夜一天。”
龍晏道,“怪不得,我說怎麼這樣累!”對著明月指指修文大江,意思是他老人家咋也睡在這裡。
明月道:“修文師不放心,一直陪你睡。”
修文大江道:“你知道個毛!這羅漢石床是個寶貝,在它上面睡覺是多大的造化!你要是有本事一直睡,那也能萬劫不壞。你個呆瓜,且好好用功積德吧,也許有一天能得此助益。”
明月趕緊低頭道諾。
龍晏待要行氣運功檢查一下自己的身體,修文大江趿拉著鞋走了過來,“無需擔憂,沒事,沒事!”
龍晏待要問詢,修文大江道:“你睡著的時候,叔公一直在幫你盤固精氣,溫養真陽。現在你體內氣血經脈動靜均平,好著呢!”
明月心道,還以為這修文師一直在休息,沒想到一直在幫龍晏調理,當下十分羨慕。
明月將石室收拾乾淨,眾人才一起從密室出來。
修文大江一出石門,了無影蹤。
章、龍、明自去探看“郭津”。
在章無象的安排下,沈馳音將“郭津”轉移到了九樓。
一間地下的密室內,沈馳音呼呼揮著長索。
一看章無象等人進來,趕緊跑過去道:“任是如何威逼利誘,竟是不開口說話。”
但看那個已經脫離了“郭津”樣貌的女子,雙手被捆著坐在椅子上,應該還是被點著穴道,神情平靜,似乎並不覺得自己被捉多麼令人著急。
龍晏心道,這也是個人才。
章無象直言問道:“阿津可還活著?”
旁邊的周玉霜聽聞此言,忍不住又小聲啜泣起來。
女子挑釁道:“我還道章七爺多麼掛念郭津,不想卻是不管不問這些時候,現在終於想起郭津啦?”
章無象冷眼瞧她一眼,道:“堂堂羅星谷掌門,屈尊到這九樓之中,不會只為了一個八九歲的小姑娘吧?”
“到底是七爺,這都能查出我的來歷。”
“羅星谷縱然隱蔽,倒也不是無蹤可循。只要想查,總是能找到提供線索的人。”
“誰?”這女子終於臉上有了些表情。
看章無象並無意回答她,復又隱去迫切的情緒,道:“是了,您在江湖是七爺,離開江湖,您是章相之後,是名滿朝堂的才俊章呈禎。只要您想知道,自然有人幫忙。”女子落寞道。
“英琅雲芝,還是把藏匿阿津的地點說出來吧,綁架一個無辜的小姑娘,太過不近情理。”
龍晏心道,原來這女子叫英琅雲芝,聽上去竟不像是中原人。
“郭津死了。”英琅雲芝冷言道。
“你不會讓阿津死的,”章無象道,“阿津活著,你還能與我談交易,若阿津死了,我又憑什麼管你有什麼要求呢?”
章無象看看衣衫頗為狼狽,神情卻依舊倨傲的女子,又道:“所以現在,你比任何人都害怕郭津不測,只說她在哪裡好了,你的條件,只要不違背道義,依然可以與我談。”
英琅雲芝沉思半晌,道:“我要程位。”
沈馳音脫口“切”的一聲,道:“你與那程位——”
章無象打斷了她,“可以。只是程位已逃跑,我現在也不知道他在何處。”
“你須得在兩月內找到他交給我,”英琅雲芝抬起眼睛看看章、龍、明、沈四人,“我知道你們想置他於死地,但是在我與他了事之前,你得承諾饒他三次不死。”
明月神色一凜,就要拒絕。
章無象拉住他制止,對英琅雲芝道:“可以,但是到頭一定還是死在我的手裡,這是他註定得。”
英琅雲芝苦笑,“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