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無象略一沉吟,對恩珠和黑山大巫道:“抱歉了二位,舍妹怕是舊疾復發,我要帶她先行一步了!”
說完,也不等那兩人表態,章無象背起龍晏疾走不見了。
“師父這是怎麼了?”靈璣問道。剛才為了避免恩珠二人多心,章無象一背起龍晏便向靈璣使了個眼色,靈璣機靈地呼來一陣風,看似章無象使了輕功般將他和龍晏運走了。
恩珠與黑山大巫面面相覷。
“原只道這田掌櫃是個甘冒風險只為逐利的普通商人,沒想到功夫竟也這樣了得。只盼他對政事意興索然,至少不與草原為敵,否則憑著他深不可測的心機再加上這等武功,草原又多了變數。”黑山大巫面色陰沉,兩隻眼睛看著龍章二人的去向,眼神裡滿是憂心。
恩珠道:“咱們還在這裡幹什麼?趕緊想辦法追上他,早一刻拿到那寶物,便早一刻安心。這就下山去罷!”
原計劃落空的黑山大巫聽罷正中下懷,拉住恩珠就要穿過石洞。
恩珠阻道:“那石洞中間已經坍塌,不知是否還有落石。”
“真是可惜了。你我日夜修習,精研功法,尚有機會相敵。今好不容易破了那老道詭計,直想著藉此沙泉與雪山靈氣團旋,可以憑天地造化,功力精進。不想老天連這個機緣也不願給咱,直讓人嘆上三嘆!你且暫退。”黑山大巫嘆息完,推開恩珠,解下皮袍,到湖邊浸水,在滴水成冰的雪山頂迅速做好了一個雪橇。
恩珠勸阻到:“奪取寶物,原是鬥法,咱們與之巧加周旋,也不是沒有勝算。此地雪山冰川陡峭艱險,咱們追則追矣,卻也不必逞強。”
黑山大巫連連擺手,“如此遲疑不前,只怕那田掌櫃等人已然帶著寶物逃回中原,咱們權且一試,也防日後後悔!”說完,他當機立斷踏足於雪橇之上,恩珠無法,只能隨他滑下山去。
兩人剛一離開,章無象帶著龍晏和靈璣便出現在石洞口。“四爺好籌劃!”靈璣奉承道,“這大巫也夠了笨的,竟然想出這麼個險招。若非師父有恙,我就呼風送他們一程!”
看到章無象面色不虞,只道是氣自己扯了閒篇,便訕笑道:“我是想著幫他們儘快有多遠走多遠,咱們不也快點清淨麼?”
章無象不理此茬,仔細端詳著龍晏的臉色,道:“你師父的體質與吾輩大不相同,此番看他,應是因了那逆鱗的緣故昏迷的,需要儘快找來張仙師!”章無象道。
“可惜我那周息現在已經被染汙了,不然也可暫時為師父擋一擋這煞氣。”靈璣看著龍晏蒼白的臉,“我這就下山找師伯,四爺好生照顧師父,在這裡等我!”說著,旋即不見。
章無象想著不能坐以待斃,記起了龍晏身上常帶著藥,便摸摸龍晏的袖籠,竟從裡面掏出十來個一模一樣的白玉瓶,當即有些頭大,不敢貿然給龍晏餵食,只能焦急地盼望張翕。
此時的沙泉,月亮已經偏離天心,只見雲層籠罩了湖面。不一會兒,濃厚的雲霧四面圍裹上來,很快佈滿了山峰圍合而成的區域,就連天上明月,也似更上了一層寒紗,不辨南北。任誰也根本看不出這裡有個高山湖泊,更像是抵臨萬丈深淵,冷氣逼魄,讓人心生寒畏。
四周最大的聲音,便是章無象的呼吸聲了。
“請跟我來!”
章無象聞言一驚,抬頭看時,發現卻是靈璣帶來了綏陽。
“連素送去了何處?”章無象見綏陽撇下老賊隻身前來,知道他定已將那連素送到了穩妥的地方,畢竟回道京城還有一大堆帳要好好跟他清算。
“送到了師伯處,由齊岱師兄接手了。張仙師稍後即到。”綏陽說著蹲下檢查龍晏的經脈。
“如何?”章無象不敢奢望龍晏無事,因為僅在剛才不到一個時辰裡,他已經好似越睡越沉,現下全身竟然如墜鐵般沉重。
“應是連素在逆鱗上做了手腳。我還道他怎會捨得將此寶物寄寓這無人之境,卻是早已為助惡滅仁使了陰狠手段。如今,鱗片已經被師父收入體內,我竟無法取出。”綏陽眉頭微皺,心中悶悶不語。
“師兄惆悵的是,師父看似招架的辛苦。倘或無生,如何是好?”靈璣左右看看龍晏,發現他已經只吐不納,不僅也憂心忡忡。
綏陽冷冷斜了他一眼,靈璣這回頗有眼色,馬上閉上了嘴。
章無象道:“此前你師父失去的記憶,便是張仙師藉助雪見島的靈泉佈陣恢復的,也許張仙師來了此憂可解。”
一語點醒夢中人,綏陽正為只能束手無策吁嗟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