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別誤會,別誤會!都是自己人!”
鍾敬順著話音望去,只見一個身著書院院服的男人從內房中跑了過來。
“賈先生認識他?”荷官不屑一顧地看著侯寧,腳下放鬆了力道。
賈嗣道走到荷官身邊低語幾句,荷官一抬手,幾個打手三下五除二解除了侯寧的捆綁,將他拉起來甩到了一把椅子上。
侯寧用手猛地一擦嘴角,不吭一聲,卻又滿眼怨毒地看著賈嗣道和那荷官。
“你怎麼找到這裡來了?可是已經拿到了東西?”賈嗣道問候寧。
“東西?東西沒有交給你麼?”侯寧疑惑道。
荷官惱怒地望向賈嗣道。
賈嗣道連忙解釋:“本來約定今日將那裱畫匠的東西拿給您,可是我去找侯寧,他並不在啊,那東西確實沒有拿到……”
“哼!賈先生是知道我的脾氣的,騙我的人沒有一個不是被我沉進了南海,現在恐怕都被鯊魚啃得不剩骨頭了。賈先生是明白人,既是已經拿了我的定金,又將那些仿畫以那等高價賣給了我,就一定不會把自己置於死地吧?”
賈嗣道聞言色變,連連保證:“我們一定儘快將那東西送來,而且那些畫作也會找到陳夫人蓋上她的印鑑,斷不會讓您吃虧就是。”
荷官懶洋洋道:“我們南豐城雖在南海深處,卻不受大燕律法約束。不管是你們還是那些人質,只要我想讓你們死,你們便沒有活的機會。而你們那些在大燕京城的官員親戚,不僅處置不了我,只怕找都找不到我。千萬不要在我面前耍花招!”
鍾敬已經隱去身形,此時聽到賈嗣道和荷官的這番對話,抬腳就要踹過去。
龍晏拉著章無象和杜希文此時閃現在賭坊中,龍晏一拍鍾敬,幾不可聞地說道:“趕緊起個結界!”
鍾敬一看杜希文也來了,咧嘴笑笑,默唸口訣,雙手一抬,將自己與龍、章、杜三人隱在結界中。
侯寧見荷官如此霸道,心中明白賈嗣道只怕已經受過某些教訓,便也收起了一較雌雄的想法,等著賈嗣道與他周旋。
“您看,我這幾次帶來的畫作,如果都蓋上陳夫人的印鑑,賣個幾十萬兩銀子都沒問題。陳夫人的印鑑,就是陳儲畫作的最後一道防偽手段。她的印蓋上,那些畫不是真跡便也成了真跡。只是陳夫人失蹤,這事不那麼順利。而那謝平手裡還有東西,這可是侯寧親眼看到陳夫人失蹤之前專程到樂義書院交給謝平的。即便那東西不是那兩枚印鑑,也有助於證明那些畫是陳夫人的私藏。現在,我們二人都在這裡,怎會以性命開玩笑?肯定會盡快交東西交給您!”
杜希文見賈嗣道如此嘴臉,只恨不能手刃了他。
章無象輕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稍加忍耐,靜觀其變。
賈嗣道走到侯寧身邊,“東西可曾找到?”
侯寧沮喪道:“我印象中已經拿到,只是在尋你的途中,被人推下枯井…….”
“那可是印鑑?”
“我……我記不起了。”
荷官聞言,怒甩衣袖,進了內堂。
賭坊中又開始賭了起來,烏煙瘴氣霎時迴歸。
賈嗣道一把拉起侯寧,躲到了一個人少的角落。賈嗣道從懷中掏出幾張銀票,抽出一張遞給侯寧。
侯寧只覺得手中的銀票是燙手的山芋,“那東西我只記得好像已經拿到,但是真的記不準了。或許還在謝平那裡,又或許已被人在推我下井之時奪走。這我也不敢再回去找謝平啊,如果前期我得手,他一定已經起了疑心。”他看看賈嗣道,試探道:“要不,咱們將實情與那南豐城的人言明,這次這生意不做了……”
“他們給了定金,交出東西便罷,交不出咱們不僅要把到手的錢都還回去,搞不好還要搭上性命。”賈嗣道低狠道:“何況,前幾日,我為了讓他們高價收畫,還幫他們對來書院訪學的十幾個人下了毒,而且把人都交到了他們手中。要知道,這些學子家裡都是京城有頭有臉的,要麼世家,要麼巨賈。如現在跟他們攤牌不做這單生意,他們萬一惱怒,將這事捅了出去,咱們不僅在書院呆不下去,搞不好還要被交予官府,你我在京城中的關係能夠冒著悠悠眾口,頂著這些官貴的壓力,把咱們撈出來?”
侯寧心知自己的兄長雖然關照自己卻絕不會冒這種風險,當即洩氣,又抱怨道:“那些學子可還活著?你也是輕率,賣畫就是賣畫,為什麼要替他們下毒擄人?”
賈嗣道一把推開他,“你在這裡坐享其成,還要說此等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