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瞪回來。
老王頭擺了擺手,神色凝重地說道:“激動啥,我是高興啊,因為我想起了好多以前的事,今天還得多虧了他們幾個,是他們讓我想起了我那幾個死去的戰友,所以我才這麼激動,這麼高興。”
阿福一聽,撓了撓頭,說道:“你不是一直在給他們後人打錢嗎,你這是又想起那些事兒了,有地址沒,我明兒讓網友幫忙打聽打聽,看看他們過得怎麼樣。”
老王頭再次擺了擺手,語重心長地說:“娃子,你坐下,他們也在這兒,我把這件事好好講講,你們都還年輕,要是有本事,就幫我完成這個心願。”
幾人趕忙找來幾個小橙子,圍坐在老王頭身邊。
老王頭緩緩開口,眼神中透著無盡的滄桑與回憶:“當年那場戰爭,我們這邊戰損極其嚴重,打到最後就只剩下七個人。營裡給我們下達了一個任務,去守望一個哨卡。其實哪是什麼任務啊,分明就是想給我們連留個火種,盼著我們能活著回來。我們幾個心裡雖然想著上一線繼續戰鬥,但軍令如山,我們七人即便滿心不甘,也不得不服從命令。”
黃美麗聽著,不禁側目看了一眼老鷹,老鷹微微點頭,眼中同樣滿是感慨。
“我們來到哨卡,那地方在半山腰的突出部,一條崎嶇的毛路蜿蜒而過,我們就在那個突出部堅守著。從正面望去,視野極為開闊,老遠就能看見動靜。平時那兒就是後方臨時運輸物資的小道,要是主路沒被飛機炸爛,一般是不會走這兒的。可當時天上敵機肆虐,主路被炸得千瘡百孔,隔三差五還是會有運輸隊伍從這兒經過。”
“就這樣,我們守了一個多月。有一天,快到中午的時候,老遠就瞧見有車隊開過來,一開始距離遠,沒看清,等走近些看清了,打頭的竟然是坦克。再仔細一辨認,居然是敗退下來的敵方部隊,黑的白的、黃的都有,軍裝穿得亂七八糟,衝著我們就氣勢洶洶地來了,到了交火距離,‘嘎吱’一聲停下。”
“當時,我們其實是可以撤退的,可我沒下這個命令,因為距離我們不遠的地方,就是團部和師部,雖說也有好幾十公里,但槍一響,訊息鐵定能傳回去。畢竟一路上還有工兵和當地幫忙修路的民眾。”
“就在我們內部激烈爭吵到底該怎麼辦的時候,對面突然開火了,幾發炮彈呼嘯著落下。等我再醒來的時候,就發現我們七個人已經緊緊堆在一起,而身後幾公里外的地方,槍炮聲震耳欲聾,正打得熱火朝天。”
“我望著死去的六位戰友,心裡悲痛欲絕,可當時形勢危急,根本帶不走他們,後面又戰火紛飛,我只得含著淚把他們就近埋在山崖下,然後帶上裝備拼命往後趕。趕到戰場上,誰曾想竟被自己方的炮彈給炸暈了,最後還是打掃戰場的同志把我救了。而我醒來後,腦袋受了傷,就不大記得事了,問我什麼都說不清楚,部隊就讓我退伍了。剛才這幾個小傢伙對我敬禮,一下子就讓我想起,當年我們初到哨卡,我安排完任務,他們六個對我敬禮的模樣。”
“我想起來,他們六個還睡在那山崖下啊,我心裡激動,高興,可更多的是想讓他們回家,我實在是太想他們回家啊!” 老王頭說到此處,已是老淚縱橫,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