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容他踐行己志,焉知不能帶來許多驚喜?
更何況方廣在修行方面,也堪稱天才。
陳仲忽然不想詢問方廣的修行法門了,就這樣任其展布,不加干涉才是最佳選擇。
當然了,就算是不加干涉,任由方廣踐行志向,他投效桓志也絕對不是什麼好出路。
陳仲乾脆將鈞平出鞘。
楊鳳一驚。
許靖則生出喜意。
莫非陳仲要斬了這方廣?
方廣倒是坦然。
便見陳仲雙手將劍鞘遞給方廣。
方廣不解。
陳仲道:“小友志向,我已知之。若遇礙難,執此鞘往尋武次丁遜之或王承先,想必他二人聽我姓名,當有三分情面助你。”
丁夏此人雖然有些自矜身份的毛病,但在檀德臺上一番際遇,陳仲料他不會再在自己跟前自高崖岸。
今後蓬萊局面,桓志雖已胸無大志,但形名說之大勢已成。
無論孔劭、謝弼、郭況等人如何明爭暗鬥。
形名說取代五行太玄已是不可逆轉。
而在主張新學、新政的幾人中,也只有丁夏一人,有希望使形名說在蓬萊展現出正面影響來。
將方廣推薦給丁夏,最為合適。
方廣沒想到會是這樣,有些不知所措。
陳仲對他笑道:“我料你與桓志必不相得,但我亦不勸你,今日此事你已失敗,回去之後若果真被我言中,小友再做抉擇不遲。”
方廣聞言,不再猶豫,鄭重接過劍鞘。
楊鳳領悟了陳仲用意,不由得對陳仲愈加敬服。
俗語說薑是老的辣,果然不假。
似方廣這種人,勸阻定然是無效的。
他投效到桓志麾下,必定會對堅持對抗形名說的幾處邊角,形成更大壓力。
但陳仲簡單兩句話,便有極大希望,使方廣與桓志不合,甚至直接改變立場變為中立。
在楊鳳看來,丁夏就屬於中立之人。
“欠山賢弟,你我不打不相識,陳公贈你劍鞘,我亦贈你黃金一鎰,以助行裝!”
楊鳳從囊中取出了兩錠黃澄澄的金子。
他看方廣身上,不是麻就是葛,全是最寒酸的衣料,以為方廣貧窮。
方廣頓時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面上盡是慚愧,想必是想起之前打傷楊鳳。
陳仲笑了,對楊鳳道:“有人麻在衣外以顯哀,欠山麻在衣內以安心,黃金可以助行,不可以淫志。”
方廣父母喪亡,三年喪期未過。
而他要面臨鬥法,喪服肥闊,不得不換上短褐勁裝,乃是不得已把喪服麻衣穿在裡面!
陳仲早先一眼便知用意。
楊鳳卻未曾想到此節。
當下得陳仲點醒,楊鳳不由得想起之前許苞、許茅二人。
果然是麻在衣外以顯哀!
楊鳳不由嘆息,許季山一去,許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