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如今的修士,便是成就了感應,大多也就一百來年的壽數,連兩百歲的都罕見,也難怪許多人寧可追求武道了。
戰場上搏得功勳,別立家族,從此子孫後代躋身門閥之列,又哪裡比尋常修士差了?
只不過隨著唯才是舉,不拘一格用人才的魏武隕落,出身尋常的猛將之才,也越發少見。
“若只如此,卻也不奇。但那羊壇曾路遇敵手,其人精擅神意,羊壇連遭敗績,纏鬥數十場,無一能勝。羊壇欲要為其保舉出仕,結果那人卻說‘功名糞土耳,但行俠義,鏟天下不平之事’。”
聽到這裡,徐幹讚道:“這是真隱士!”
陳仲則若有所思,忽然發問:“可知那人善用何種兵器?”
謝鯤搖頭:“這卻不知。只知那人名叫周青,羊壇這些年只在孔休遠身邊護衛,苦練武藝,揚言要再尋周青比試,若不取勝,便再不唱歌。”
“唱歌?”
徐幹大奇,這樣的誓言,可太出乎意料了。
謝鯤大約就等著這般反應呢!
只聽他笑道:“羊壇武藝不及周青,歌喉卻是一絕,孔休遠在承湯設宴待客,孔氏豢養的數百歌姬,竟無一個能勝此人!當時郡中還有不少名士,特意攜帶自家姬妾,專程前往承湯,只為與羊壇一爭高下,卻是盡皆歎服而歸。”
說到這兒,謝鯤還一指前面的素羽安車。
“子鳴先生,承湯常客,便是他開下那等荒唐事體的先例!”
好傢伙!
立志要做猛降,武藝似乎尋常,唱歌卻是一絕。
徐幹聽的大笑。
謝鯤從腰囊中取了一枚香丸:“此香燃起,無味而有輕吟之聲,我名之曰‘滌耳香’,便以此香,遙祝那位羊兄得償所願!”
滌耳香燃起,果然有好似人聲的低低吟唱,自那香籠中響起。
雖無香氣,卻仍舊沁人心脾。
徐幹邊是歎服,邊是好奇:“幼輿竟如此喜愛那羊壇麼?”
謝鯤道:“武藝勝不得,便再不唱歌。此人合該是我道家一弟子,我知他再勝不得了,燃香祝他得償永塞歌喉之願!”
好嘛,虧得羊壇不在這兒,否則你們得打起來。
陳仲也笑著搖頭,卻將那周青丟開,精擅神意的武者,或許就是在岫山廢廟留下刻字之人,但既然一時無法確定,總是緣分未至,何必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