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書恬然自得坐在一旁,像是看到了好笑的句子,默默翹起了嘴角。
“停,停。”
“我哪次沒有做了?”
“買菜洗衣做飯、清掃家務、管理財務、勤儉持家……”秦覽列數一大堆,最後還把平常額外花銷準時報備以及平日出任務換裝需求所開銷的費用,用劍費用,情報閣開銷費用如實上報,無任何私房錢等都一一列舉出來。
長長一大句大氣不喘地停下片刻後,又難以置信的開了口,語氣帶著些微破防,“她真的這麼說我?真的這麼講我?我去年新年除夕夜沒來得及趕到是因為家中真真真真真有事啊!”
“嗯。”
艾淡漠點點頭,又接了一句。
“你還有一點沒講。”
秦覽頭上疑問:“哪一句?”
“嗯……”
艾這回猶豫了,看了姜念一眼,又瞟了一眼秦覽,神色泰然地開始往高麗紙上抄寫簡體字。
“嗯……閣主,你真要在這裡說嗎?”
秦覽最討厭有一半沒一半,吊得人心上下一桶水顛兒晃的:“你直接說,我能接受。”
“哦。”艾點點頭,開始慢吞吞的說,“你俸祿沒伯父高。”
“啊?什麼?”
秦覽難以置信,這回是真破防了:“他拿的是朝廷的錢——我他媽!我他媽是——”
感覺秦覽要被送入icu搶救了,姜念忍著笑打了個岔,在這兒適時的插入了話。
“艾,你是不是還有話未說完?”
“嗯。”
她淡漠面容多了些笑意。
“所以姐姐說除去閣主沒教我寫字,其餘都好。”
“?”
“你?”
秦覽太過震驚,以及對艾這句話前後起來所表明意圖的難以置信,片刻後失去了表情和言語,指尖在空中虛指幾下,又愣地眨了眨眼。
“這什麼和什麼?”
“……”
呆滯宕機的腦子在過了一會兒後回過神來,秦覽忍無可忍,無奈至極。
“她什麼意思啊,玩我嗎上句不接下句的想誇我直接說就行了,轉這麼多彎……”
桃鬱先是在師姐前先貶低他一番,接著在話術上一轉變成:不過這些話說了他會被氣死哈哈下次就讓小艾在他面前說說看,記得把他聽到話後的樣子告訴我,不過要是再多一項幫小艾練毛筆就萬事大吉了。
沒料到平日寡言少語為人木訥冷淡的艾會故意用桃鬱的話來空手套白狼,拐著彎有樣學樣的讓秦覽來教——
面前的高麗紙上字形端正,艾被秦覽教的倒是練出了自己的書法方式。
性子桀驁不馴的人能教出如此規範的字。
姜念暗歎著人不可貌相,將高麗紙仔細的對邊捻起又放回了艾的手中。
“嗯,很有進步,比最開始要好很多。”
寒風嗚嗚咽咽冷吹,姜念拉進了外裳,知曉這會兒在她看景時來找她定是有要事要談。
脫離了幾天權政之事兒,和蕭映竹他們相處似乎只交談有關粗茶淡飯,真有些脫離世俗的錯差感。
這些天見著他們在寫簡筆字,連蕭映竹也偶爾寫幾筆,周圍除樓船外就是山水,倒真讓姜念想歸鄉的心平緩淡和了許多,隱隱有能坦然接受這兒的預兆。
先前還在想周圍若有現代之物變好了,現在周邊人就接觸了現代字。
他們是有意還是無意?
姜念胡思亂想著,又在心底默默道謝了桃鬱贈的書,與艾一起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