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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腰間取出一大串鑰匙,遞了一枚給墨軒,轉身隱沒在那赤色大門之中。
季婉儀跟著墨軒一前一後往那門走進,鷹隼振翅而行,在前引路。
石壁上偶有壁燈,與月光熒石相輝映,照亮著這甬道。
彷彿此處僅有他們兩人似的,腳步聲一輕一重地響著。
前方引路的鷹隼忽而一振長翅,旋飛一記,緩停在一道漆黑,滿布熒石的石門前。
墨軒將鑰匙放在了鷹隼喙上,隨即那鷹隼連同鑰匙一齊消失不見。
當二人走進後,鑰匙和鷹隼,又出現在房內光禿禿的一棵瓊玉樹上。
黑色石壁上佈滿大大小小的熒石,榻是由黑曜石所鑄。
黑色桌案圍著一圈螢石,中間一顆碩大的夜明珠。光是柔色,房間有著說不出的舒適與神秘。
房內溫度很舒適,同外面漫天冰霜截然不同。
季婉儀踮著足尖,將包袱掛在瓊玉樹枝丫上。
她緩步走向身後,推門看去,是黑曜石向下凹陷而成的方形池,小小的湯池,盛著熱氣騰騰的水。
“不是餓了?”
墨軒看著掛在湯池邊的季婉儀,將掛在鷹隼鳥喙上的鑰匙取下。自腰間輕拂,藍光一閃,緩步自門走了出去。
她忙快步跟了上去,身影亦消失在那門上。
“這兒有餛飩麼?”季婉儀瞧著黑曜石嵌著的商鋪,賣的是長相奇特的石頭,服飾,武器,與草藥之類。
也有賣寵物的,那些寵物長得略顯奇特,她覺著倒像是妖物,這兒多數活物都不認識。
“沒有,但此處有酒樓。”
“成。”
墨軒邁步往前行,停至一道玄木門後,輕叩三記。銘牌置放在凹陷處,二人身形便隱沒而入。
穿過黑曜石甬道,她舉步跨過青色雕花門檻,一道光暈即閃而過。
耳畔便傳來那絲竹之聲,大堂賓客滿坐,堂上的角兒,咿咿呀呀的唱著,堂下賓客時而喝彩擊掌。
她緩步踏上那木梯,跟著墨軒與那前側的小二,走向二樓。尋了個靠堂座坐下,正巧可以看見堂下的戲曲。
自二人斜對處,一襲鴉青色斗篷身影兒,緩步落了座,時而將視線投至這方。
圓臉圓眼元寶嘴的小二諂笑著,將單目遞向墨軒,“二位客官,這上面都是咱的必點菜目。”
他視線輕掃向她。
小二也是個有眼色的,忙將那選單朝對側坐著的季婉儀遞來去,“姑娘您瞧瞧看。”
她揚手接過,瞧著單目,輕聲道:“鹽焗雞,香酥鴨,牛肉片,桂花糖糕,再來一壺桂花釀。”
“桂花酥,一壺素香綠玉。”墨軒爛熟於心,小二忙記錄著連聲應好。
他轉頭看向婉儀:“季姑娘,飲酒?”
“淺嘗幾許。”
季婉儀嘿嘿一笑,眼珠子跟著堂下戲臺子裡的角兒轉悠。
不消片刻,桌上菜色玲琅滿目。
墨軒將茶斟上,託著茶盞,揚手輕颳了刮浮沫,呷了口茶,視線若有似無的環著她。
季婉儀咬了口雞腿,又夾炸得酥脆的豆腐,鮮嫩的肉汁從口中爆出,唇齒留香。
忙又斟上一小杯酒,端著酒盞,呷著酒。望著堂下咿咿呀呀唱戲角兒,跟著堂下人,拍手叫好。
酒足飯飽之餘。
季婉儀紅著臉,暈乎乎跟在墨軒身後走著。時而擊掌道好,時而靜謐不言。腕上一緊,她回頭瞧去,卻什麼也沒有。
“砰”一聲脆響,伶仃作響的銅鈴跌落。
一陣天旋地轉後,她身子騰空,腳下虛浮。耳畔間便只剩下疾弛而過的嗚嗚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