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盡快離去,若贏的是陸乙他們,三危山覆滅或許就在今朝。
滿月不願去想那個結果到底會是什麼,兩種都不是她想要看到的,她只希望陸乙能活著離開。不過不到萬不得已,她並不準備動用契言符去找他,之前的說辭只不過為了讓蔓娘子安心,她對陸乙到底是戒備大過信任。
滿月的心思很快又飄到接下來的打算上。
她雖然妖脈斷絕,再修也修不出個眉目,但誤打誤撞與小燈妖結契,讓她多少有了些從前不曾有過的底氣。她這輩子沒什麼大指望,也不計劃再摻和原著那些複雜的事端,只想找個窮鄉僻壤,安安靜靜度過接下來的日子就好。
嬢嬢一向喜水,她們可以往南邊去,聽說南邊的口味偏甜辣,也不知嬢嬢能不能吃得慣那裡的飯……
有一搭沒一搭想著,蔓娘子終於回來了,她手裡掂著鼓鼓的行囊,遞給滿月讓她背好,才撿人跡罕至的偏僻小路一道往三危山外走。
路上滿月是難得有些興奮,曾經想也不敢想的事竟然真的發生了,她開心得宛如在做夢一般。
只要離開三危山,離開度母陰司,離開主角團,她們一定能夠平平安安過上想過的日子。
“嬢嬢還記不記得小時候我不睡不著覺,總愛纏著你講故事,你不知從哪兒得了一本外面凡人撰寫的遊記,念給我聽。”滿月嘰嘰喳喳暢想著未來,話不覺也多起來,“我那時總是和你講想去看一看,現在終於能夠得償所願。”
與她相對,蔓娘子顯得心不在焉,她勉強笑著應聲,卻並沒有聽到她在講些什麼。
滿月倒是不介意。蔓娘子和她不同,她在三危山的時間更久,且不瞭解原著的事,於她而言是背井離鄉到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自然忐忑。
滿月很清楚如果不是為了她,哪怕真的到了性命垂危的關頭,蔓娘子也不一定能下決心離開三危山。
此時天邊的鏖戰正進行到最激烈的地步,驚雷一道接著一道落下。滿月聽著這聲音,手心不覺沁出汗來。
她強迫著自己不準回頭,一心只想帶蔓娘子趕快逃出這個是非之地。
可是冥冥之中,她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滿月。”
滿月還在絮絮說著她自己也聽之無味的話,蔓娘子卻像是終於回過神來,喊住了她。
滿月一頓,停下來,側頭看身邊人:“蔓嬢嬢?”
山頭的妖雲將天空完全遮蔽,四下陷入了一種詭譎的昏暗之中,只有道道驚雷炸在眼前,方才照見一切。
蔓娘子的臉色不知為何又蒼白了一些,伴著越來越快的驚雷聲,她看向滿月:“我給你的玉珠,你可帶在身上?”
滿月一愣,乖巧地點了點頭。
玉珠是滿月自有記憶一來就一直戴在腕上的,她曾詢問過玉珠的來歷,蔓娘子也講不出個所以然,只殷切叮囑她不要離身,這麼多年,如同吃飯喝水一般,已然成為習慣。
蔓娘子摸摸滿月的頭,像是放了心。
又一道驚雷在天際炸開,如墨濃郁的妖雲終於得以散開,化作無窮無盡的妖氣,彷彿要將整個三危山吞沒。
滿月瞧著那團逐漸淡去的妖雲,心頭一緊,握著蔓娘子的手不覺鬆開了些。
“還是輸了……”
她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