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疙瘩,墨疙瘩很快凝成絲溜溜的黑膏且顯出腳印。
草叢間一隻只小火蟲爬到黑膏上……
她爬下塔,嚇走的小火蟲只覺女子的眼神好辣。
她將小璧籠藏起來。
回到房間,申屠曛睡得很沉,沒有發現她出去過,殷漱當晚不落覺地站在窗邊看了一晚上。
未等天明,又去望窗。
那水閣的後門有一處湖,湖連著一座大山,名叫龍嘯山。山上曾經有一座寺廟,名叫菩提寺。當時這座寺廟造得雕樑畫棟,飛簷翹脊,佛簾卷焰,十分壯觀。東面看城裡車波,千里不絕。西面看山清水秀,綠意盎然。所以大安人士往往於每年新酒節的晚上攜尊挈酒,在寺中投宿,準備翌日天明時,看菩提祖師踏雲海出日。
傳說那年有個虔誠的檀越,就喚老檀。此人原姓微,單名一個檀字,號收香,就喜歡燒頭香。每次住在山下的水閣都會在房間裡貼黃符,去菩提寺的禪房裡也會貼黃符。有一年,老檀成了此地新任的縣官,也因為他為官頗不討厭,大家契重他的意思,都叫他老檀,他就在當地破了一樁一樁的案子,賺了很多名聲,再次來到當初的禪房,吃酒泡澡,命人倒水,酒勁發軟,發軟以後進來的都是滾水,反應不過來,就醉燙於桶了。
後來,菩提寺附近的墨土都會自燃,大家都說是這位新官成了燙鬼。
慢慢的,菩提寺已荒成一座青苔斑駁的古城。
次日一早,水閣後門,圍滿了人。
那些墨土凝成黑膏,地上顯出鮮明腳印,大家都說是燙鬼吃土,燙鬼顯邪了。
她還是繼續做一個性情迂拙,不會說話的旁觀者。當時暗暗捏了口訣,自出一根思想化作放大鏡,遂將能放大三十六倍的放大鏡送進周密的一竅中,一竅通時百竅通,他在想象中的放大鏡裡思成了案件。
那鄭稻根本沒把申屠曛放在眼裡,見他走路都走不通的樣子,還想來教要周密查案,周密意嫌鄭稻的歲數大,不中用了。
發發道:“我知道,我聽說過,被燙鬼咬了,會害一個渾身漬爛的奇病,全身都要潰幾個窟窿,被火灼的樣。”
發發的身側就是順奴,順奴只做了十年制皮匠,仍是賣皮褂謀生,他可沒有餘資給鄭鄉士應用替自己減刑呢!
閣主夫人道:“說也奇怪,這些年,確實沒有出現燙鬼的新聞,怎麼昨夜偏就出現了這種腳印呢?”
大家都在討論,閣主夫人認為兇手招惹了燙鬼,閣主認為腳印卻不像鬼腳印,眾人見那一串圓紋腳印是從後門徑通望月塔,那一串圓紋腳印沒有從望月塔回到後門,這是一雙穿木屐的鞋紋。剩下兩串彎紋腳印,比紋圓腳印大一些,在後門和望月塔之間來回地走。那兩串彎紋腳印可能是劉三溝的,他穿的鞋子很特別。而那串圓紋腳印是穿著木屐的人踩出的,這雙木屐當時就在後門附近。
閣主攔著客人在墨土製造腳印,再次告知墨土用來製陶,如沽瓴、藥爐、釜鬲、盤盂、敦缶等製品。
閣主夫人道:“祭鬼的法子有,只是你們未必依我說的去做,今日權且略施小技,試試我的手段。若要驅走燙鬼,永遠不來發難,才有平安。”
沅沅問:“什麼法子?”
閣主夫人道:“只須依著古人的方法,那是百發百中的。奉火不比神農和黃帝,此個法子是祝融傳下來的方法。做火籠,塞兇手,搭墨土,燒一燒,以後就沒有燙鬼來了。”
閣主道:“不行,祭人不行,怎麼使行這些個陋習。”
鄭稻是有要緊的事,既無兇手可抓,又無時間可耗,儘快結案的想法漸漸相逼出來。
那燙鬼埋沒龍嘯山是十多年來的事,閣主意欲招道士來做幾日驅鬼謝神的法事。
於是,閣主夫人與閣主爭起來了,那鄭稻迫不及待命縣兵帶走順奴。
周密不讓縣兵帶走順奴,鬧的十分不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