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後門的門口有一雙木屐,望月塔前曬著一片沒有腳印的墨土,閣主讓我們不要踩壞墨土,這些墨土用來製陶。於是,我們繞邊過去,兇器是石頭,隨便都能拿到的石頭。”
周密問:“仵作推算的死亡時間是幾點?”
發發說:“這我知道,晚上子時,我聽鄭鄉士和仵作這麼提起的。”
周密點頭:“我懂了。”
發發問:“你明白了?”
“根據剛才所說,案發時間子時一刻,不能證明自身不在場的只有順奴,”周密道。
“你說的沒錯,可是我實在難以想象這是他乾的,”發發說。
“是啊,看他的眼神,他是那麼清澈見底,”周密道。
申屠曛道:“那段時辰,順奴臥房而睡,無法證明他的不在場證明,這樣下去,順奴將被監押,接受審訊。在那之前,能不能推翻旁人的不在場證明呢?”
“郡馬,我在這裡承你的應,就由我來查清案子,查它水落石出,”周密自通道。
申屠曛道:“那我們就放心了。”
旁人出房。
不多時,殷漱換衣吃茶來,那茶香要把她燻醉了,和床倒在一起。
他去提一壺解暑湯,才提過來,傾在碗內,叫道:“郡主,你吃了解暑湯,早點好睡。”
她掙身起來,被帷幔礙了,伸手不得,在得房內,有些炎熱,脫下外袍,解下腰間佩囊,她今日知道,他還會親手紡線剪布做像。瞥見申屠曛拿著黑曜石的小刀,小刀像自有本事的蟹子,在鹿皮上刻一個男人像。
他的石片輕薄鋒利,他的手可以興妖作浪。
鹿皮上是個男人像,在他流利的削法下,男人像的輪廓動人極了。雖然就是一塊皮,卻彷彿在上面看見無限的音容笑貌。
她的那一雙似望非望的眼睛,若有所攻。
他的脖子繫著一條綠釉刻花的巾,挺直的脖子像白涼涼的瓶頸,這麼熱的天,胸毛總不會作將出來。
頸上的眼睛不著一紋,白倖幸的面板宛如碎覺覺的瓷。
鹿皮像沒有完成,她已不想瞧出輪廓。
她突然走過去,拉出他脖子上的花巾,這麼時興的巾,可要看看。
他銳利的目光移向她時,多出一些溫柔的影子。
“郡主不知道害臊嗎?”申屠曛一手勒住她的動作,一面問,一面來至內間。只見命案的推想在案,早起送貨,還跑得這麼遠,一聲不吭就走了,詐的我過來一日。不來與你攪完這些事情,我也不會回去。
他忽然想起昨晚的事來:“郡主抄的那些消紋寶在哪裡呢?”
手裡咕話:你這個人記性不算太差。你頭裡過這鄉里來,怎麼不憂小金紋長在腦門上,這會子又這麼想要,不怕別人看想壞了。我親自坐著顛轎子找上,這會子還熱得直冒痱子呢!”
“我忘了,郡主怕熱,我替你扇著,”說著便從案邊取了扇子。兩人同轉首,看門外的閣主又添酒來,新酒三壇。
申屠曛也把綠釉刻花巾解了,殷漱不等申屠曛開口,她去佩囊裡取出碎銅幣,出門央閣主再送些果子,送些糕點,還有熱水來,不多時,安排木桶,放了沸水,請了她坐了洗。
他彎身:“我替你洗。”
她興道,手裡濺言:使不得。
“夫妻之間,哪裡計較這麼多。只見夫君服侍妻子,那曾有郡主服侍郡馬。我是好意替你洗腳,郡主是嫌我熱還是嫌我的手熱,卻是好心沒得好意。”
殷漱知他的戲耍,意欲報親屐之仇,只佯踩下腳來,差點被申屠曛隻手一按,按進滾湯裡。瞪他一眼,眼裡挑釁一耶!隨即,抬起腳時,熱得腳面紅油油的。
“郡主生受了,只選得這種湯子,今卻傷了你的腳,如何肯信我,我一時失手。”
哼!
殷漱斂腿,起身潑水,再換些水,去裡邊的屏風洗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