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來往,唯獨和晨光教練相處的還不錯。
眾人愣了幾秒,開始有人附和,“是啊,就現在,放眼整個職業,誰能比晨哥更懂《浩劫》?”
“誰說不是呢,空降教練?都不問問我們的意思嗎?”
“也不是什麼人都有資格來jhg執教的吧。”
“當然不是普通人。”水哥說:“世界賽的fmvp,你們說夠不夠格?”
祁曜呼吸一窒。
“露men?”
“哈?是k1戰隊的那個隊長嗎?”
“就是打出六連斬血虐我們的那個掛比?”24k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說道:“沒搞錯吧,我現在對他還有陰影,我一想到他當時用環刀連續擋了我三槍,我腦袋就嗡嗡響。”
“他真名叫什麼來著,什麼煜?”
…
“宿煜。”祁曜終於停下來。
他拉下耳機掛在脖子上,扭頭看向水哥,緩慢地開口:“你說,宿煜,來jhg執教?”
“對啊,我也沒想到。”水哥很少在祁曜的眼睛裡看見這麼濃烈的情緒。
他愣了愣,繼續說:“世界賽結束之後他就從北美賽區退役回國了,按理來說,退役選手冷卻一個賽季之後能簽約復出,所以國內這些戰隊和直播平臺都在搶人。”
“誰也沒想到,他會選擇做教練,他也就才22歲吧,跟我比還是個弟弟呢。”
離譜,不是一般的離譜。
祁曜遲遲迴不過神來。
世界賽上,他被露men打的毫無招架之力,每一波進攻節奏都被對方卡得死死的,他技能全空,被碾壓得慘不忍睹。
不丟人,也不意外,畢竟他的執刃者就是這個人手把著手,一點一點教出來的。他的招式、套路,進攻的習慣,都不是秘密。
丟人的是,時隔半年,他再度見到這個人,只覺得心裡堵得慌,下了臺就忍不住地抹眼淚。
隔著洶湧的人潮,宿煜緩慢地朝他靠過來,卻在下一秒淹沒在茫茫人海。
兩百多個日日夜夜,那個人在夢裡不真切的一舉一動,牽動的眉稍,微眯的眼角,都在祁曜的腦海中再現,於這一刻匯聚成一個漫長又深刻的重逢。
“宿煜。”
新來的主教練伸出手,送到他眼前。
完美無瑕的一隻手,指骨分明,纖長白皙。手腕戴著和半年前沒有區別的黑色腕帶,青色的血管隱隱透出。
祁曜喉嚨澀得難受,抬手輕輕握了下,立刻鬆開。
只是瞬間的觸碰,積壓已久的情緒便如洪水般滅頂而來。
雨後潮溼的深巷,路燈昏昏明明,就是這隻看似溫柔的手,不由分說地將他推靠在粗糙的牆壁上。
柔軟的嘴唇壓下來,將滾燙的氣息灌入微冷的唇齒。
酒精味勾勾纏纏地瀰漫開來,悄無聲息地融入那個不為人知的夜。
…
祁曜將發紅的眼睛低在帽簷的陰影裡,他沒去看新教練的臉色,淡淡道了句:
“祁曜,不必關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