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這句話,亭便立刻後悔了,他指的只是世界賽的冠軍,而這話聽進宿煜的耳朵裡,就多了很多複雜又殘忍的含意。
宿煜的神色僵了一瞬。
“煜哥,我的意思是…”
“我明白。”宿煜淡淡地笑了下,“沒事的。”
“哦對了,今天測試的結果都在這個單子上,你有空可以看看。”亭藉此趕緊轉了個話題,他將兩張紙鋪在宿煜的桌面上,“有個二隊的選手,還有兩個青訓的小孩非常不錯,我都畫上圈了,你可以關注下。”
宿煜只掃了一眼,便看見了祁曜的名字,109ms的反應速度,記憶復原和滑鼠操縱也接近滿級,只有壓力測試後面打了個叉。
有時候他真的懷疑,祁曜就是世界上的另一個他。
想到這,宿煜又是一陣心悸。
“嗯,辛苦了。”宿煜壓下心慌,輕輕點下頭,有些意味深長地直視過去,“亭。”
亭微愣,“怎麼了煜哥。”
宿煜莞爾,“帶隊需要理性,但是方式也需要柔和點兒。”他頓了頓,難得地玩笑道:“你小子別太沒人性了啊。”
亭展眉笑開,“我沒有,我就是想著對他們嚴厲點,我一個助教都這麼難搞,以後他們也就不敢欺負你了。”
“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唄?”
“沒錯,是這個意思。”
亭在宿煜的房間待了將近一個小時,彙報了白天的訓練情況,一出門遇見了剛洗漱回來的祁曜。
祁曜面色深冷,親眼目睹著亭的那張撲克臉上掛著幾分嬌羞的笑,違和,太過於違和。
他不知道哪來的火氣,擦肩而過時故意撞了一下亭的肩膀,挑釁的眸光斜睨過來,“不好意思,擋路了。”
亭被撞的有點懵,不知道祁曜是吃了什麼槍子,眼看著他氣勢洶洶地走了過去,砰地一聲關上了宿舍的門。
24k和江其凡都在樓下直播,祁曜的時長中旬就播夠了,見著水哥情緒不高一早回了宿舍,於是也跟了上來。
宿舍有個隔斷牆壁,水哥和祁曜睡一邊,兩張床並排擺著,中間隔著一米的空隙。
關了燈,水哥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他看著天花板,回想這一天的經歷,長長地嘆了口氣,“曜崽,我忽然有點想晨光教練了。”
“每次我心情不好,狀態不好,晨光教練都是當時很嚴厲,罵我,但是每天訓練結束後,無論多晚,他都會來敲我的門。”
水哥越說情緒越繃不住,竟然隱約有了點哽咽,“跟我談心,問問我今天怎麼了,哪裡不舒服,有什麼困難和問題…”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他低低地罵了一聲,“媽的,再看亭,他這個人,跟個瘋批一樣,見誰懟誰。”
祁曜聽著,輕聲說道:“也許這就是選手當教練,和正常教練的區別吧,選手當了教練,就會覺得什麼苦都是活該我們吃的。”
忽然傳來敲門聲。
“誰?”水哥扯著嗓子問了句。
“是我,宿煜。”
“我去曜崽,說曹操曹操到,露神這是來給我送溫暖了嗎?”
他興奮勁兒還沒過,外面的聲音便像一盆冷水澆了過來。
“祁曜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