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慘再次檢查了一遍玉璃的身體狀況,各個器官都在趨於正常,只是由於失血過多,玉璃沒辦法快速醒來罷了。
他站起身,身上整齊得體的西裝早已經沾染了血跡,像是在荒蕪的土地上綻放出了暗紅的玫瑰,無慘替玉璃整理好了被子,便背過身去,走出了房間。
諾婭看著滿地的血汙,無奈的嘆了口氣,認命的開始清掃起來,順帶著把玉璃穿著的和服也脫下了,仔細地為她換上一件衣服。
至於這衣服哪來的,當然無慘放在門口的,她還不至於有憑空變出衣服的本事。
無慘此鬼雖不是什麼好鳥,但不得不說,他的的確確是做到了尊重玉璃,至少除了將玉璃留在無限城之外沒有做過其他不要臉的事。
諾婭操控著血鬼術仔細的清理著房間內的血跡,儘管已經乾涸,卻依舊能夠聞到隱隱的腐臭氣味,那被血液濺到的地板更是被腐朽的不成樣子。
玉璃緩緩睜開了雙眼,她那雙綠色的眼睛閃著隱隱的光,就像是一條在黑暗中伺機埋伏隨時要取敵人性命的毒蛇。
諾婭的心思全在在剛剛做的實驗上,完全沒有注意到玉璃已經醒來了。
按理來說,玉璃不可能這麼早醒來,可似乎覺醒了一部分記憶之後,她自身的治癒能力也有了一個質的飛昇,僅僅一小會兒,就能夠恢復意識。
只不過她嘗試性的動了動自己的手腳,手還勉強能用,可她的腿已經基本是半廢的狀態,走路都是個嚴峻的問題。
她抿了抿唇,深知能做到現在這個地步已經是很好的了,她沒什麼可說的,更沒有資格說。
雖然有抑制劑的壓制作用,但身體裡那股毒藥的灼燒感卻一直揮之不去,玉璃閉上沉重的眼皮,只想好好休息一會。
只是似乎老天要跟她作對似的,又將她剛剛在幻境中所看見的畫面再次迴圈播放了一遍,對於這個她一直迴避的問題,現在卻避無可,玉璃的拳頭逐漸攥緊。
她厭惡被人操控著的感覺,憫的行為無異於惹惱了她,直接將她拖入了那段他根本不想要想起的記憶,甚至沒問過她的意見。
不過更讓她感到氣憤的更是她那記憶中的母親——南問情,儘管這記憶中關於她的片段不多,對於她的瞭解更少。
可玉璃已經隱約猜出了南問情的身世,並從心底為她感到悲哀,而她在做母親這方面更是比大部分人都好的多,既懂得未雨綢繆,又在離去前為孩子鋪好了路。
尤其是在那個封建閉塞的時代,面對那個渾身雪白的嬰兒,南問情卻並沒有覺得他是個怪物,反而仍然將她視為自己的孩子。
玉璃曾經瞭解過平安時代的那段歷史,人們封建迷信,信仰神明,對於這種一看就不是正常人的孩子那定是容不下的,南問情卻沒有被同化。
僅這一點,就足以令玉璃敬佩,更何況那段記憶是她身臨其境感受的,那種似乎要將心臟碾碎的情感她再清楚不過。
她從心底苦笑一聲,好像不管哪一世,她的母親都要離她而去。
千年前,在她兒時逝去。
現世,她從未見過他的母親。
如今,煉獄瑠火在她年歲不大時也因病離去。
似乎她與母親這二字有些犯衝
再說清安,想到那個異於常人的孩子,玉璃心下微沉,那個孩子給她帶來了不同的感覺,她說不明瞭,也不想說。
但他的樣貌卻實在與現代的白化病太過相像,玉璃不相信,除了生病,還有誰會一出生就是那副樣子。
只是現在她知道的訊息太過少了,根本沒有有力的證據去判斷。
那麼只有不斷的去尋找,去追尋,那個始終不明的答案。
玉璃放下所有的思考,嘆息一聲,只能說這段記憶實在是恢復的不是時候。
若是對這段記憶瞭解的不清楚,她不會尋找,可現在恰恰相反,她已經瞭解了些許片段,更是對之後的記憶產生了興趣。
人嘛,就是喜歡對未知的事物有探尋的慾望,說好聽點是想要弄清楚事情真相,難聽點就是賤。
這種東西有時候就該讓它深埋地底,不需要讓它再次重見天日,不然後果無法估量。
玉璃很清楚這個道理,但她心中隱隱傳來的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讓她無法捨棄這段歷史。
無論是那個孩子千葉家族,都有太多的謎團未解開。
她向來是個執著的人,也可以說是偏執,對於自己認定了的東西總是要用盡一切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