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慘下意識的想要搭手扶一把,卻被玉璃猛地甩開,他的臉色有片刻的陰沉,多少年了,都沒有受過這樣的對待。
可他同時也清楚,玉璃教養極好,不管多氣憤都能保持絕對的理智,能夠讓她如此失態的行為,只能是因為痛到了極致,再也忍耐不下去了。
“無慘痛真的好痛”
玉璃整個人蜷縮成一團,渾身溼透,手指緊緊抓著地板,力度之大,甚至生生掰下了幾枚指甲,傷口已經淌出了鮮血,而且沒有凝止的趨勢。
無慘失了面上的冷靜之色,可眼下也只能輕撫著她的後背,將她擺好,讓她減輕些痛苦罷了,想要抑制住毒素的蔓延,只能夠等諾婭研究的藥劑。
「到底好了沒有!我還要說多少遍!諾婭你可當真是讓我失望。」
「抱歉大人,強效抑制劑還有最後的步驟,請您再稍等片刻。」
無慘緊緊攥著拳,額頭上突突跳著青筋,不用懷疑,如果不是因為諾婭還有點用場,他肯定會直接讓她血沫橫飛。
今日他真的是把幾輩子的氣都受夠了,本來脾氣就不好,硬生生忍了這麼久,現在已經處於爆發的邊緣了。
“等等再等等”
可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做些無用功,看見玉璃手上猙獰的傷口,無慘微微蹙眉,拿起諾婭藥箱內的繃帶,仔細的為玉璃包紮。
對於這種一看就挺精細的活,他並不是很擅長,畢竟幾千年來他受過的傷都能自愈,這還是之前偽裝人類醫生的時候順便學的。
當然,也沒學多精通,畢竟無慘也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會用對他沒什麼用場的醫療知識。
“殺了我殺了我我堅持不下去了給我一個解脫”
玉璃的視線很模糊,連同她的意識也是,說出的話沒有經過大腦思考,卻也是真心實意。
這毒藥無時無刻都在腐蝕她的筋骨,她能夠清清楚楚的感覺到自己的內臟正在以極慢的速度化作膿水。
若一定是要描述,那便是比下油鍋受烹煎之痛還要痛苦,與此同時,這毒藥還伴隨著極其厲害的致幻效果。
這效果會在一定程度上激發她腦中隱藏的記憶,因此現在她的記憶處於一種極其混亂的狀態,根本分不清現實與幻境。
無慘這個人給她的印象似乎很深,但又為什麼很深呢?不清楚了,她是真的再也堅持不下去了,還不如直接來個了斷。
這樣生不如死的狀態,她無法解脫。
“沒事別說這種話。”
無慘垂著眼,臉上驚世駭俗的露出了略顯柔和的表情,這怕是無論人或鬼見了都得嚇得三更半夜去找閻王。
他是誰?殺人不眨眼的鬼王,人人得而誅之的惡魔,怎麼可能會出現這樣的一面,這種話說出去也不怕夭壽。
無慘面部表情略顯得有些僵硬,這與平時炫酷狂拽的形象完全不符,哪怕是千年前,他都很少露出過這樣的表情。
如今準確來說是沒在真正的面目上露出過,如果不是為了讓自己的語氣放好點,這種表情他是萬萬不可能做出來的。
他的睫毛很長,濃密的睫羽再加上昏暗的燈光,很容易讓人忽略掉他那雙充滿著暴力血腥的瞳孔。
至少此時此刻,他不再是鬼舞辻無慘。
而是那個冷漠但不弒殺的少年。
——產屋敷無慘。
是那個蓄著長髮,儘管身負重病,仍端著謙謙君子的做派,慣會裝模作樣的無慘,雖然性子仍然暴戾,但總不會失了分寸。
絕對不是現在這個嗜殺成性,冷麵無情,高高在上的鬼王大人。
那些模糊的記憶片段不斷的閃爍,看著眼前人凌厲的眉眼,玉璃的心安了些,直覺告訴她,眼前人不會傷害她。
「嘖。」
無慘還是有些不習慣,但看著玉璃蒼白無力的面色,終究是忍下了這分不適。
諾婭這邊的實驗也接近了尾聲,雖然有血鬼術的幫忙,但不得不承認,她是當之無愧的醫學天才。
要不然僅僅靠著雞肋的血鬼術,不會調配藥劑,仍然是屁用沒有。
娜塔莉自己對這毒也只能有抑制的方法,卻沒辦法根治,諾婭雖也沒有根治的方,卻僅靠短短几個小時時間,就製造出了這管抑制劑。
看著試管內充斥著生命氣息的青藍色液體,諾婭臉上露出近乎狂熱的神色,她半蹲下,仔細的觀察著。
「成功了我終於成功了!」
這不僅成功暫時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