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月姬躺在床榻上,翻來覆去,因為婚約的事怎麼也睡不著,只好躺在床上呆呆地望天花板。
她對於自己的人生大事是在意的,有一個好的夫婿就等於有了一個好的助力,就算女人不能繼承家產,也能夠在家族中勉強有一份話語權。
產屋敷無慘從哪個方面看都不是個人,但他身後的產物家族無疑是可以為她提供最有效的幫助。
就算他活不過二十歲又怎樣?與她何關?
「產屋敷無慘幸會。」
一年後。
距婚約之事已經過去了一年之久,月姬也幾乎忘卻了這件事,不甚在意,南問情雖然一直記著,但也無能為力。
最重要的是,南問情九個月前懷孕了,這讓原本厭惡她的千葉正雄也改變了些許態度,畢竟這家族中到現在還未有男丁。
只要南問情這一胎生下來的是個男孩,那麼無論是她還是月姬的地位得到一個質的飛躍。
而今日,正是生產之時。
千葉正雄面色凝重的坐在書房內,聽著僕從不斷稟報來的訊息,心中卻充滿了陰霾。
原因無他,今日這日子不吉利,乃是陰日,而看接下來這個時間若是這孩子出生在陰月陰日,那便是大凶之兆。
更何況南問情本該在向後推的預產期深深提前了一個月,這也更讓他堅信了這個孩子不詳,會給家族帶來厄運。
若是男孩還好,他會找來最好的法師為這個來之不易的孩子驅邪,褪去災禍,保他一生平安順遂。
可若是個女孩千葉正雄冷哼一聲,他早就命人取了一桶水,只要是個女孩,便直接溺死,屍體不得散入祖墳,畢竟尋法師這種行為太過費時。
“家主大人!家主大人!快生了!”
千葉正雄蹙眉,對於傳話之人這種冒冒失失的行為格外不滿,他大手一揮,說道:“來人,拖下去杖打二十大板,讓他明白些規矩。”
傳話之人愣在原地,他沒想到自己一個小小的舉動就給自己引來了殺身之禍,他想跑,可雙腿就猶如灌了鉛一般,怎麼抬也抬不動。
他是聽聞過這些貴族的脾氣都很奇怪,可他想著今日是個好日子,怎麼也不會牽連到自己,因而行為就放鬆了些。
只是沒想到,這千葉家主倒是個實實在在的衣冠禽獸,在他的眼中,人命連草芥都不如。
處理完不懂規矩的人,千葉正雄的心情也好了些,跨步向南問情的院中走去。
月姬心中萌發出一種異樣的感覺,她的右眼皮突突直跳,不好的預感如同潮水一般幾乎將她淹沒。
她眼眸幽深,今天是母親生產的日子難不成會發生什麼事?
思及此,她便再也無法平靜下去,南問情是她的底線,換做別的事還好,與南問情相關的是她實在無法冷靜。
她不顧自己的裝扮如何,急匆匆的朝南菀院而去,越靠近,那種好似心靈感應般的直覺就越加強烈。
還沒等她踏進院門,屋內傳出的嬰兒啼哭就讓她一震,估算了現在的時間,月姬暗罵一聲該死,什麼時候生不好,偏在這時候生。
陰日陰時,是帶來厄運的凶兆,月姬垂下眼睫,只求這是個男孩。
“怪物怪物啊!”
月姬再也維持不了她那副平靜淡然的模樣,推開院門闖了進去,剛進入院子,刺鼻的血腥味立刻充滿了她的鼻腔。
一盆接一盆的血水從屋內倒出,有拿進乾淨的清水,她忍不住捂住鼻子,卻撇見院內的眾人臉色冷凝。
她心中忽的一涼,升起了一股想要看看那個剛出生的孩子的想法。
“父親,能給我看看他嗎?”
月姬小心的走至千葉正雄身旁,努力忽略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厭惡氣息,壓住自己的探知心說道。
“看什麼看?一個怪物罷了。”
千葉正雄不耐煩的將她掃開,心中正在盤算該如何解決這件事,若是讓別的家族知道了千葉家中出現瞭如此怪物,聲譽恐怕不保。
那個剛出生的孩子現在已經抱進房間,月姬即使有一探究竟的想法也無法做到。
“大小姐,夫人請您進去。”
原本在屋內接生的接生婆從屋內走出,眉眼間有焦急之色,也沒顧著千葉正雄的存在,只是向月姬喊道。
月姬神色一動,連忙邁開步子跑進了屋內,此時此刻,她也無法再管吉不吉利這件事,眼眶泛紅,只想快些見到南問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