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姬伏在轎子內擺著的案桌上,實在是有些睏倦,畢竟只是個孩子,無論心智如何成熟,身體也是吃不消的。
她從小嬌養著,體力比起正常的孩子差的遠,甚至是到了肩不能抬手不能扛的地步,要不然月姬當場表演個昏厥。
千葉家的府邸恢宏大氣,大門兩邊的外牆向兩側延展開幾十米遠,僅僅只是一座府邸,就整整佔據了街道的三分之一,足以見得千葉家族的權勢之大。
府邸內的裝潢更是金碧輝煌,千葉家在平安京盤踞了這麼多年,所斂的財富不在少數,細看甚至能發現地磚中有些許閃亮點。
聽長輩說,那是寶石的粉末混在其中,是幾十年前某任家主喜愛花裡胡哨,特地命人所制。
不僅如此,千葉府邸內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都是世間難得的珍品,現在卻如此堂而皇之的出現在貴族的府邸中。
回到家中月姬就直奔母親屋裡,她對於那支舞蹈還是很感興趣的,雖說很難學習,但勝在好看優雅,又有誰會拒絕呢。
她腳步輕快地穿過橫道,發出“嗒嗒嗒”的聲響,只是這種歡快的情緒並沒有維持多久,便被房內的爭執聲打散。
“我不同意!你到底在想些什麼?簡直不可理喻!”
南問情的怒斥聲伴隨著茶盞破碎的聲響,在這平靜的午後顯得格外刺耳,月姬停下腳步,心中閃過些許疑惑。
在幾番猶豫後,她終究是沒有離開,她放輕了步子,將右耳貼在門上,仔細傾聽著他們爭執的內容。
平常對於這種事情她向來不怎麼在意,但今日她有預感,恐怕他們所說的內容會與自己有關係。
況且剛剛爭吵的聲音太大,應該已經將她的腳步聲埋沒,倒是不用擔心會被發現這個問題。
“你同不同意無用,我只是來通知你。”
千葉正雄慢悠悠的聲音傳出,月姬的眉頭皺的愈發深,這件事情絕對不簡單,要不然不會引的母親如此憤怒。
“千葉正雄!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你要毀了月兒!她是你的親生女兒!唯一的女兒!。”
月姬心念一動,果真被她猜對了,不過還不如不猜對的好。
“我可沒有,你別想汙衊我,這是一門好親事,我也是為了她好。”
千葉正雄的聲音依舊是那樣的不緊不慢,彷彿他做的事情的確是沒有那麼的畜牲一樣。
南問情這下子是徹底忍不住了,抬起手就要將巴掌打在千葉正雄的臉上,不料千葉正雄速度更快,在她抬起手的那一瞬間就抓住了她的手腕。
“夫人,你可要清楚些自己的地位,可不要僭越了。”
南問情的手腕被他牢牢抓在手中,不得動彈,即使如此,她依然不依不饒,沒有絲毫退讓,她明白,這件事關乎月姬的一生。
“產屋敷無慘那個病秧子!所有醫師都預言他活不過二十歲,你是存心不想讓月兒好過。”
“他整天一副病殃殃的模樣,你不要當我沒出過宅邸,就想著騙我,產屋敷無慘可是個走兩步都得喘一口氣的主。”
“再者,你真當我只是一介女流之輩,不清楚產屋敷無慘性子暴戾,對僕從非打即罵,這樣的人,怎可將月兒許配給他?”
“你若是對我不滿你可以直說,大可不必將你的怨恨發揮在月兒身上。”
“縱使我有千不對萬不對,月兒與你卻是真真切切的血緣關係,你如此做,不會讓她恨你嗎?!”
千葉正雄看了看四周,確定門外沒有細作後,隨即怒目而視。
“閉嘴!南問情你知道你剛剛的那番話,如果被人聽見了會是什麼樣的後果嗎?不止你,乃至整個千葉家都會被牽連。”
南問情察覺他的力道有一絲鬆懈,趁著空隙間掙脫了他的手,略帶嘲諷的說道:“某些人可都不在乎親女兒的未來,我又何必在乎家族的未來。”
“這兩者怎麼可以在一起比較?性質完全不一樣!”
千葉正雄語氣中帶了些不耐煩,南問情就是個麻煩,在定下婚約的那一刻他就該料到有這種可能。
如果不是為了南問情背後勢力的支援,他早就休了她,重新再娶正夫人,可惜現在不是時候,天朝不是他能惹的。
“不一樣?怎麼不一樣?!你家族的命運是命運,我女兒的命運就什麼都不是了?就活該被你這麼侮辱?”
千葉正雄說道:“南問情你最好清醒些,若是月兒的婚約出了意外,你也別想好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