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那所謂的 “欽差”,實則是張仁假扮的,他假傳聖旨。
因心中有鬼,所以聖旨裡謊稱聖上染疾,催促薛仁貴進京,薛仁貴不敢耽擱。
只因他一片忠心,沒過幾日,便來到了長安。
薛仁貴進入光大門,行至成親王李道宗府前,即有一群王府指揮上前迎接,將他邀進府中。
薛仁貴渾然不知這是一場陰謀,徑直來到府殿,與那假欽差一同朝見王爺,口中稱 “千歲”。
王爺李道宗見他到來,心中暗喜,臉上滿是笑容,吩咐內監準備酒席,將薛仁貴邀入宮中,說道:
“平遼王在山西鎮守,甚是辛苦,朝廷一直記掛著你,孤家也無日不思念。今日你來到京城,孤家特備薄酒,為平遼王接風洗塵。”
薛仁貴推辭道:
“承蒙老千歲美意,只是臣尚未面見天子,不敢從命。待見過萬歲之後,再來領情。”
王爺假意苦苦相留,薛仁貴卻始終不答應。
那假欽差在一旁勸道:“千歲如此相留,平遼王就暫且飲幾杯,不必推辭。待下官與你一同去復旨便是。今日天色已晚,明日五更便要朝駕,千歲也要進朝,千歲這番好意,你就暫且留下吧。”
薛仁貴聽他這般勸說,信以為真,便上前謝過王爺,然後入席就座。
王爺坐在主位,假欽差與薛仁貴坐在側席。
薛仁貴告坐後坐下,只見席中笙簫悠揚,燈燭明亮,各種珍饈美味擺滿了桌子。太監上前敬酒,假欽差又在一旁極力相勸,薛仁貴杯杯飲盡,盞盞喝乾。
殊不知,他喝的是下藥的燒酒,味道怪異,難以入口,而王爺和假欽差喝的卻是平常的酒,酒壺上都做有記號。
一直喝到三更時分,薛仁貴已醉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倒在地上。
王爺見時機已到,立即傳旨:一面撤去筵席,將閒人都趕出外面;然後命人將薛仁貴捆綁起來,準備明日面聖,就說薛仁貴私進長安,闖入王府,意圖行刺親王,如此便可將他置於死地。
張妃在一旁聽了,卻說道:
“此事不妥。倘若朝廷問起,他說自己是奉旨欽召來京的,那我們可就麻煩了,畢竟欽差是假的,聖旨也是假的。說他闖入王府行刺親王,更是毫無根據。況且朝中魯國公程咬金與聖上關係最為親密,秦懷玉、羅通、尉遲寶林、尉遲寶慶等人又與薛仁貴是心腹之交。若他們反過來追究,我們可擔當不起。”
王爺聽了這話,頓時目瞪口呆,驚慌失措地說道:“壞了壞了!如今這可如何是好?”
張妃道:“如今木已成舟,後悔也來不及了,得趕緊想出一個妙計才行。張仁,你且去想想辦法。”
張仁本就想讓王爺上當,故意說道:“娘娘果然考慮周全。要是朝廷追究起來,奴才這條狗命就算萬剮千刀也心甘情願,可王爺您金枝玉葉,要是因此遭遇劫難,那就太可惜了。”
李道宗聽了,嚇得渾身發抖,問道:“依你之見,該怎麼辦?”
張仁道:“如今事已至此,只能如此這般……”
王爺無可奈何,只得按照張仁的計策行事。
他們將薛仁貴抬進翠雲宮,放在郡主的床上。
郡主回來一看,頓時大怒,哭喊道:“父王聽信那妖婦之言,竟做出這等醜事,將這等髒水潑在我身上!”
說罷,大哭一場,一頭撞在牆上,當場氣絕身亡,血流滿地。
下人急忙將此事報知王爺,張妃心中暗自歡喜,臉上卻裝出悲傷的樣子。
李道宗見女兒慘死,悽然淚下,咬牙切齒地說道:“都怪薛禮這賊子,害了我女兒,我與他不共戴天!”
王府內忙亂了半夜,李道宗傳殿前指揮,將薛仁貴押送到廷尉司審問。
那廷尉司為了討好王府,對薛仁貴百般拷打,薛仁貴被打得昏迷不醒。
他們還用上了大刑,把錫罐纏在薛仁貴身上,用滾水往裡澆,薛仁貴只覺渾身像火燒一般,卻依舊昏迷不醒。
正在審問之時,郡王們大多得知了此事。
秦懷玉聽報後大驚失色,說道:“反了!反了!從來沒見過這般刑法。若要處置,見了朝廷自有國法,怎能私下用刑!”
他吩咐殿前侍衛速速趕到廷尉司,將薛爺放了,不許再用刑。
侍衛領了駙馬爺的命令,來到廷尉司傳達。廷尉司的人懼怕駙馬,只得放了薛仁貴,因此也沒得到任何口供。
次日,太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