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晚煙哪裡知道車伕在想什麼,她人都快麻了。
她想去推謝重淵的胸膛,可思及他胸口有傷,後面還要指望他呢,只好雙手下移,去推他的肚子。
硬邦邦的。餘晚煙忍不住輕輕捶了一下。
謝重淵不緊不慢地鬆開了她,看著手上沾到的胭脂,有些嫌棄,慢悠悠地在衣襬上擦個乾淨。
餘晚煙得了自由,迅速遠離謝重淵。
沒有銅鏡,她只好憑感覺隨意地在臉上補了點胭脂。
她現在不高興,很不高興,扭過身子,努力背對著謝重淵。
謝重淵見她這樣,緊繃的弦鬆了,不禁啞然失笑。
“晚晚。”
不理他。
“你的胭脂沒有抹勻。”
餘晚煙木著臉,掏出胭脂,再度隨意抹著。她看不到,只能亂塗了。
謝重淵上前扣住她的手腕,拿過胭脂,輕輕在她臉上抹著。
唔,這胭脂太低劣了,等到了徐州以後,除了銀子,再送她一批上好的胭脂水粉吧。
餘晚煙瞪他,“你幹什麼!”
“破綻。”
好好好,為了不露出破綻,她忍了!
餘晚煙閉眼,鐵了心地不去看這張讓人心煩的臉。
謝重淵第一次替姑娘抹胭脂,動作卻絲毫看不出生疏,反而挺遊刃有餘的。
從京城出來的這一路,他難得稍微卸下了一絲心防。不像是逃命,反倒像是在攜美出遊。
謝重淵專注的面容浮上了淺淺的笑意。
只是笑意很快就消散了。
他在幹什麼?他是太子,此番出京是有要事在身的,這個女子不過是有利用價值,需要她為自己處理傷口罷了,自己沒必做到這個地步。
想到這,他推開餘晚煙,將胭脂扔到她懷中。
餘晚煙不覺得有什麼不對,人後,他倆本就該保持距離。
只是,她還是忍不住想去刺一下謝重淵。
“喲,看公子您這手藝,想必在家中沒少給您夫人上妝吧?哼,多考慮考慮您夫人,離我遠點,記住,咱們是假扮的!”
謝重淵也不太懂,這怎麼突然就和自己的夫人扯上了關係。別說太子妃了,就連其他妃嬪也是一個都沒有,他的東宮,只有宮女,還有小太監。
不過這些他懶得解釋,索性靠著車廂,閉目養神。
餘晚煙繼續背過身去,掀起簾子的一角,悄悄看著外面。
終於在天完全黑下來的時候,他們一行人趕到了客棧。
餘晚煙緊緊跟在謝重淵身後。
車伕同王嗣元說了些什麼後,他看了過來,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
本來還在探頭探腦的餘晚煙立刻把頭縮了回去,抓著謝重淵的衣袖進了房間,把門關上。
“誒,住客棧,你有銀子?”
謝重淵環顧四周,氣定神閒地坐下。
“王嗣元有銀子。”
“我很好奇,我就離開了一小會兒,你們倆是怎麼勾搭……怎麼認識的?他居然願意帶我們去徐州,還管吃管住的。”
“他們從醫館出來,提到手裡有幅《秋山圖》,去徐州做生意能派上用場……”
“行賄啊?”
“那幅《秋山圖》是假的,真跡我見過,在另一個人手裡。我和王嗣元指出了他那幅假圖的破綻,並且答應他想辦法幫他弄到真跡,他就同意帶上你我一起前往徐州。”
餘晚煙狐疑,“就這?你是誆他的吧?你騙他真跡就在徐州?”
“嗯。”
餘晚煙難以置信,“這麼一個蹩腳的理由,他能信?”
“他不太相信。不過你也說了,他有錢,帶上兩個人於他而言無關緊要。如果我真能幫他弄到《秋山圖》真跡,他更是賺了。”
“呵。”餘晚煙冷笑一聲,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他這人,我是覺得算不上什麼好人,你得多防著些。”
“那是自然。”
又安靜了下來。
餘晚煙摸摸肚子,“餓了。”
謝重淵冷眼看她。什麼意思?要他堂堂一個太子去給她端吃食上來嗎?
算了,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去就去吧。
謝重淵剛開啟門,不遠處王嗣元就快步過來,熱情招呼他,“兄弟,走啊,我讓小二備了好菜,一起下去,誒,把弟妹也叫上。”
王嗣元的腦袋伸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