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夫人哽咽地說完後又在馬車上直接向著蘇知之跪了下去,“還請王妃娘娘一定不要殺死他,要是一定要償命就用老身的命吧。”
“快起來,我蘇知之說過的話定會做到,況且錦王也承諾了找到官銀,就不會要你們的命。當務之急,是要找到官銀。”
“王妃娘娘,戶部到了!”
“走吧,薛夫人,薛城那裡或許還需要你。”蘇知之扶起了薛夫人。
就在扶起薛夫人的一瞬間,她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這味道和蘇晚晚太過相似。
她沒有多想,眼下找官銀最重要。
按照計劃,薛城找到了離戶部不遠處的放黑蟻鼠的那座山,這座矮小的山離銀庫很近,肉眼都能看見銀庫外巡邏的庫兵。
只見薛城好像低著身子在和這些黑蟻鼠說什麼奇奇怪怪的話,這些還在籠子裡的黑蟻鼠就自覺地排成了一列。
像是小小士兵一樣,黑蟻鼠順著牆角被草叢掩埋的洞口依次進入。
不過一會兒,守在銀庫洞口的錦王和雷尚書就見到整齊排列的一片黑壓壓的小傢伙就真的從肉眼都難以發覺的洞裡鑽了進去。
之前的官銀被換做了同樣大小的小石頭。
這些小傢伙竟然真的用尾巴以驚人的姿勢背起了石頭,又依次從洞口離開。
到關鍵的時候了,這些小傢伙又從另一處被雜草掩蓋的洞裡鑽了出去。
蘇知之愕然,這看似堅不可摧的牆到底有多少老鼠洞?
出了戶部,從那座小山上爬去,完美地避開了熱鬧的大街。
下了山後,又是一條崎嶇的小路。
蘇知之憐惜地一路攙扶著薛夫人,又過了兩座橋,三座山。
在一處偏僻的青水河畔,連著一片的木頭屋子,再遠處還有在修建之中的熔爐和成山的磚頭。
此刻,錦王和雷尚書的心才算鬆弛了些,熔爐沒有建好,至少這些官銀還沒有被重新融化。
“給我搜!”楚善一聲令下,玄夜司的侍衛們傾巢出動,一舉拿下所有幹活的雜工。剩下的侍衛們全部去木屋裡搜查。
“大人,我們只是來建造熔爐的,沒有做什麼犯法的事啊!”其中一個年長的匠人還拿著砌磚的刀具哀求著。
“你們難道不知道你們在幹什麼嗎?還不從實招來!”
“稟報大人,屋子裡面有無數鐵皮箱子,屬下已經開啟,查驗過了,確實是官銀。”
聽到這個訊息,走了太久,累的半死的雷尚書也不覺得累了。
錦王和蘇知之相視一笑,這一笑像是認識了很久一樣,所有的擔憂和困擾在此時都煙消雲散了。
“王爺,現在該如何處理。”楚善躬身道。
錦王再次看了蘇知之一眼,彷彿只要有這個女子在,一切才會有希望,做什麼事情才會有底氣。
“將這些匠人統統帶回去審問,將所有官銀清點無誤後悉數帶回銀庫。楚長使這裡就交給你了。”他拍了拍楚善的肩膀。
他又看了一眼在黑蟻鼠中間垂著頭的薛城。
“將薛城帶回玄夜司,本王親自審理。”
這句話讓薛夫人慌了神,玄夜司這種地方只要一進去,基本上都是凶多吉少。
不是說找到官銀就饒他孩子一命嗎?薛夫人衝上前,攔在了薛城的面前,“官銀的事與我兒無關,都是我指使的,要抓就抓我。”
薛夫人跪在錦王的跟前,哭的泣不成聲,又絕望地看著蘇知之,失聲道:“你讓我信你,讓我用什麼來信你!”
薛城是偷盜官銀的人,就算是被太子利用,但絕對不會倖免於難。
就算所有證據都能指向太子又如何?只要不是造反,陛下都不可能真的怪罪他最寶貝的兒子。
她蹲下身子,在薛夫人耳邊低聲地說道:“如今我們只能置之死地而後生。”
薛夫人聽說過蘇知之這個永明閣閣主高超的醫術。她也願意相信,真的能讓自己的兒子假死脫身。
於是,她鬆開了手,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兒子被玄夜司的人帶走。
蘇知之在回戍京城景陽大街的路上,為薛夫人找了一處客棧,客棧是屬於永明閣的產業,一般人不敢在這客棧生事。
她讓方悔派閣中弟子暗中保護薛夫人,自己則隨著錦王去了玄夜司。
此時天色漸沉,只有幾縷微光。
玄夜司與蘇知之想象的很不一樣,沒有張牙舞爪的獅子石像,也沒有任何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