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信話音剛落,就聽一聲暴喝:
“好你個韓信,竟敢在此大放厥詞!”
話音未落,一個魁梧的身影衝了進來,正是英布。
他滿臉怒容,徑直走到韓信面前,戟指怒目。
英布的突然闖入讓在場的人都愣住了。
谷銘眉頭微皺,正要開口,卻被英布搶先一步。
“韓信。”
英布的聲音如同炸雷,震得房梁都嗡嗡作響。
“你可知是誰在函谷關全殲周章三十萬大軍?是誰攻克滎陽,誅殺吳廣?又是誰將陳勝圍困,只差一步便能取其首級?”
英布每問一句,韓信的臉色就難看一分,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他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這三場戰役,每一場都足以名垂青史,可他韓信,卻從未參與其中。
英布見韓信不答,更是怒火中燒。
“我家將軍只是自謙,說自己不懂兵法,你倒好,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在這兒誇誇其談,指點江山,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韓信臉色驟變,嘴唇微微顫抖。
他本就性格孤傲,如今被英布如此當面羞辱。
更是覺得顏面盡失。
英布見韓信不語,更加咄咄逼人。
“你不過是在項梁帳下做了個執戟郎中,連個一官半職都沒有,也敢妄談戰略?我告訴你,我家將軍用兵如神,豈是你能揣度的?”
韓信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
“將軍之功,韓信自然欽佩。只是如今局勢瞬息萬變,我所提出的策略,也並非毫無道理……”
“毫無道理?”
英布打斷韓信的話,冷笑一聲。
“你說要襲擾楚軍後方,斷其糧道?你可知楚軍糧草囤積何處?你可知楚軍後方有多少兵馬?你什麼都不知道,就敢在此大言不慚?”
他走到懸掛於牆上的地圖前,指著地圖上幾個標記說道:
“如今項梁主力屯兵彭城,以此為中心,向四周輻射。糧草輜重則主要囤積在彭城以西五十里處的蕭縣,並由雍丘守軍負責轉運。”
“蕭縣地勢平坦,易攻難守,守軍不過五千,且多為老弱。我軍只需派精兵一千,繞過楚軍主力,直插蕭縣,便可焚其糧草,使其軍心動亂。”
韓信頓了頓,目光掃過眾人,繼續說道。
“至於突襲路線,我軍可由滎陽出發,沿濟水南下,至芒碭山後轉向西行。如此可避開楚軍主力,直達蕭縣。芒碭山地勢險要,易守難攻,我軍可於山中潛伏,待機而動。即便事有不諧,也可憑藉山勢阻擊楚軍追兵,安全撤回。”
他指著地圖上另一處標記說道。
“此外,楚軍另一處糧倉位於彭城以北的碭縣,規模較小。但亦是重要補給點。我軍可再派五百精兵,佯攻碭縣。吸引楚軍注意力,為主力突襲蕭縣創造機會。”
韓信侃侃而談,將楚軍部署和自己的計劃娓娓道來。
就連咄咄逼人的英布,也對韓信刮目相看。
他原本以為韓信只是個誇誇其談之輩,沒想到竟然對楚軍部署如此瞭解,而且提出的計劃也頗為周全。
英布心中暗暗吃驚,看向谷銘的目光中多了幾分敬佩。
他沒想到谷銘竟然有如此識人的能力。
只是隨便一個降將,居然就有如此謀略。
看來自己還是低估了這位年輕將軍。
“好!就依韓先生之計!”
英布在一旁聽得目瞪口呆,他沒想到谷銘竟然真的採納了韓信的建議。
他原本以為谷銘只是客氣一下。
英布心中對谷銘的敬佩之情更深了幾分。
這位年輕的將軍,不僅有識人之明,而且還如此虛心納諫,實乃難得。
英布心中暗想,看來自己跟對了人。
他走到谷銘面前,抱拳說道:
“將軍英明!”
谷銘見狀。
“英布,還不向韓將軍道歉。”
英布聞言,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之色。
他雖然性情粗獷,但也並非不明事理之人。
韓信的才能,他方才已經見識過了。
自己先前對韓信的輕視和羞辱,的確是有些過分了。
他深吸一口氣,走到韓信面前,拱手說道。
“是末將唐突韓將軍了。還望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