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近縣郡”馳援關隘兵將有二,兩位兵官恐怕都不覺得在造自己國家的反,這一點,從二者來歷稍有跡可循。
承郡指揮使馬伯亦,年輕時侍從司徒揚歌,待隨主君入主王廷不久,因一件舊事被謫貶至承郡做了小小守門將。
他對司徒揚歌素有不滿,關隘以“恐有外敵入侵”為由向臨近求援,王廷發出的第一道御令,就是派其前來。
虞州指揮使曲仲明背靠世家,宗族在長齊地位不菲,他更是作為家中英武拔萃之輩授命來此應援。
無論如何,二人協作治理至今,關隘已漸成穩固之勢。
這個事實從薛紋凜幾人初日入城後其實就可窺得一二,比如雖入城程式森嚴,但所到之處安寧有序,一派井然。
循著名冊被安排在營帳虛度了數日,幾人才慢慢摸清頭頂來風。
說這裡沒有煙火氣卻沒說錯,沒有房屋只有營帳也是真的,盡是奇怪商鋪也不假,但所見之人的臉上無不寫滿平靜滿足,顯是並不當此地是臨時安營拔寨,而是長久安居的處所。
一直無人接頭,不過薛紋凜看似並不著急,而是在眾人耳際千叮嚀萬囑咐,說同伴來尋之前務必不得輕舉妄動,又說但凡出入來往務必對周遭觀察細緻。
除了阿蠻一人被允許出入居所,兩位女子都被勒令以不變應萬變。
他出去得,為何我不能出去?盼妤聞得這安排幾乎馬上拉上臉怒問,她表現出的不悅是有些令人不明就裡。
但薛紋凜連眉梢都未動半分直接略過問題開解下一位,將當事人氣得當即摔杯走人。
每每遇到此刻,肇一都恨不能原地消失,畢竟他年紀還小,於情事之類著實不會應對,而況這對從前的“怨偶”、如今的“冤家”是為天下當之無愧獨一對,哪個他都開罪不起。
肇一隻能尷尬地替上那個摔杯走人的位置,扮著乖巧道,“洩洪毀路居功奇偉,阿蠻無愧首功,以她的性子必恨不能去當權者跟前賣弄顯擺討功,應沒有這樣的好心性耐心坐等。”
按照阿蠻的性子,自己當然就得天天明目張膽急迫地前往大營中樞探聽訊息。
薛紋凜筆挺坐姿未改,聽罷也沒有消減面上冷峻,只是繼續陰沉著一張近乎雪白的秀麗臉龐沉默不語,他承認肇一實則說出了事情癥結,又嘆肇一併不知那女人怒火來源。
他原本好言相勸就是怕盼妤按捺不住,不過一番苦心到了那女人處,雖面上緊著不洩露分寸,實則也將情緒表露十足。
薛紋凜卻不知自己才是只說中一半,盼妤雖全將他一席話當成耳旁風,但心中爆發的情緒並不是憤怒,而是攪亂如麻外加擔憂焦慮。
原因無他,薛紋凜入店第一天就病倒了,還病得遮遮掩掩,繼而病勢擴散得愁人。
他身體因舊疾總有些不痛快,當時自船上發作了不大不小一次,盼妤是被迫著上人賊船不敢耽誤正事只得悄悄瞞下,這才順帶一併做了幫兇。
入店後她又分明看出薛紋凜的荏弱,本以為自己裹挾著小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