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
薛紋凜有一下沒一下輕輕弱弱地乾咳,兩頰漸漸泛起薄紅,看得盼妤心頭一會松一會緊。
她本就同坐在石板床上,這時往他跟前跪挪了兩步,小心翼翼肩並肩靠著。
她斜眼偷偷一面描著那副昳麗的眉容,一面訥訥地試探,“我們既能裡應外合,你應偏靠後方,輕易不要出手不行麼?”
她問著問著轉而無奈,“我如今想破頭都想不通自己為何會跟來。”
“不不,我不是自己害怕——”
薛紋凜卻在此時驀地睜開眼,朝她寡淡地瞥了瞥。
盼妤大感挫敗,無奈又無語,“你別用這種眼神故意捉弄我,我知道你還不至於連我這層意思都不能意會。”
薛紋凜果然淺淺呵笑,話中竟鮮少含著寬慰,“阿妤,仔細想想,我也別無選擇。”
他繼而發出悠長輕嘆,看向女人的眼神裡也盈滿柔和的氣息,“我們早無悲天憫人的心境,而扶護百姓、扞衛朝廷也並非肩上責任,但——”
那雙狹長幽深的鳳眸氤氳流光,“前朝隱患是過去留下的爛攤子,皇帝和阿恆屬於全新的一代,他們無需為從前的齷齪浪費心力。”
“前朝之所以不忿、不服、不滅,無非欺舊將去矣、朝局更迭,既如此,怎能坐視不理?”
盼妤聽罷只覺心中苦澀,“憂國憂民時你從來都佔理。但不知,從前我每每做下那些糟心事傷你心時,你卻無這般口才。”
薛紋凜怔然靜默,末了,嘴角隱隱彎起弧度。
他聽出盼妤的自嘲和懊悔,甚至如今,他能對此報以寬宥釋然的態度。
他們彼此都明白,過去二人之所以爭執冷戰,其源頭從來與憂國憂民無關,那些有關情感的抽絲剝繭與牽撥拉扯,都是為自己的付出與得到尋求一個公平與結果。
但情之一字裡,哪兒來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