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也算是平白主動來送死的,所以說是最倒黴。我認得那東西的氣味,是硝石。遇火將產生難以想象的毀滅力量。”
她舔了舔烏色的唇面,表情略是無所謂地道,“你這般有好奇心,現在知道了又能怎樣?你認識硝石嗎?知道它的厲害嗎?她們雖然語氣不好,但話糙理不糙,你回不去了,這城很快要沒了。”
女人闔上眼簾很快復睜開,烏沉沉的眸子定神看著對方,斬釘截鐵輕聲道,“我當然知道那是什麼,要發揮作用需以活人為祭,屆時所有埋放地都必須由身量嬌小之人攜帶火源前去點燃引線。”
女人抬手擦了擦臉上的汙痕,隱現一張清麗含威又堅毅決然的面容。
“姐妹們。”她輕咳一聲溫潤喉嚨,沉緩的嗓音很奇異地充滿了安撫的力量,一點點消減眾人臉上或倉皇或焦躁亦或絕望的表情。
“這片可憐的土地雖在外敵時而侵擾的邊塞,這並非是它有得選擇。即便養分貧瘠、無人珍重,它依然無怨無悔滋養著百草樹木和萬物生靈,它沒有做錯過任何事,不應該被放棄。”
“況且人非草木,你們的同胞鄰里,接下來就是骨肉血親,很快要以同樣的方式被拋棄。”
“你們說,你們應該怎麼做?”
這問話猶如驚天一道霹靂,振聾發聵,令眾人久久怔然無語。
只短暫片刻,“我要報仇。”
“我不能眼睜睜看著我的娃兒送死。”
“我,我要去找我男人!”
“大不了一個死,總不能坐以待斃。”
“娘子,你告訴我們,那些畜生究竟想做什麼?”
女人眉間舒展,眸光柔和,儘管如此,回應裡依然透出森然冷意,“炸堤引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