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梓恆深諳師父脾性,語氣不免艱澀,“師父但說無妨,此間並無外人。”
老人冷淡了眸光朝他哼聲發作,“即便有外人又如何?外人與他何干?他如今本就只需操心自己,莫不是還指望拿這副病體撐掌江山?”
顧梓恆一時不敢答,知曉師父發作不忿自有由來和目標。
老人有意無意避忌著顧梓恆身旁青年的目光,乾巴巴地道,“我雲遊前分明萬分叮囑,他體內之症以毒攻毒本就是下策,若不好生將養勢必禍患無窮——”
他驀地拂袖,“我已得悉肇兒回信,你自己說說,此番數月究竟是如何看護人的?”
敢對軍帥發怒真是非同小可。後頭肩擠肩幾個暗衛面如土色,見皇帝與自己頭兒都老實得像並排小雞仔似的,立時統一噤聲。
尤其入內那小侍從,大約從未歷經此情狀,更是畏怯地縮成一團。
老人“指桑罵槐”的話術有點高明,薛紋凜最知內情臉皮又薄,只得硬著頭皮出來打圓場,“有些事,情勢非常,有些,是孤肆意妄為,您,咳咳——”
薛紋凜偏首輕咳,既沒說出個所以然,也沒施捨半分眼神給那倆小雞仔。
他胸腔震動過後面色有些發白,下意識掙了掙被箍的手腕,卻被老人用力擒緊,他蹙眉不解地看向對方,眉眼間透出幾分難受。
“谷主,您,拘疼老師了,現下合該關注如何治?還請您明示。”
薛承覺抬眸幾不可察往不明處斜了一眼,往前蹭半步將“暴風驟雨”抗了下來。
話畢,又悄咪咪去探薛紋凜的反應,見他暗暗鬆氣,心頭莫名就被燙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