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不主動提及的好。
只需抱著與己無關的心態,我都不動,“敵”動不動又有什麼重要的?
薛紋凜這段時日還沒空整理自己心境,他承認,的確從心底油然而生了某些感嘆、悸動,但那完全可以理解為人之常情,絕不至於紛擾甚至動搖自己內心深處那股決意。
此時此景,又不得不同伴而行,他只不過唯恐盼妤一旦被拒絕得狠了,傷人也許不會,難免傷己,卻也不值當也沒必要。
關於小皇帝是否與她母子合謀,薛紋凜尚且記得自己曾質疑,盼妤也答過。
信與不信能坦蕩一個答案,那時她既否認,薛紋凜於情於理都沒空懷疑。
人往往超脫喜惡而選擇,大約只會在心中劃定一條底線。
薛紋凜便如是想,他當下於公於私都應保司徒揚歌安妥,直至返回長齊王廷。
他思識百轉千回,冷白如玉的面上只見靜默,這模樣唬得旁邊二人漸漸偃旗息鼓,再怎麼互相看不順眼都願意忍著。
船舶逐漸靠岸,不遠處可見河堤、灘塗,甚至尋常人家和裊裊炊煙。
薛紋凜是個警惕慣了的人,醒神過來見此場景,對岸邊觀察了好一會沒轉移眼神。
“這片都是些什麼地方?”司徒揚歌倒是貼心,趕緊問自家禁衛。
這片能是什麼地方?三不管罷了,司徒揚歌心知肚明,但也不是故意圖表現問的,雖號稱“三不管”,實則三境無論哪邊都不敢放鬆警惕。
環境地勢優劣、人來人往走向,連常年停的什麼畜生,只怕三境王廷皆一清二楚。
薛紋凜聽到問話,不知為何微微斂眸,面上也添了幾絲沉鬱,又把周圍人看懵了。
其實無關他人,是自己如今但凡閒著極易胡思亂想,又或者是意志軟弱所致。
薛紋凜隱約還記得這片地域,可惜“隱約”二字放在此時此景等於無用,就為這個他才不愉快,但凡這兩年給機會接觸堪輿圖,他都不至於仰仗外人。
他倚著船杆輕揉額角,心底的悵惘彷彿絲結絲,連成面。
自重病一場後他的精氣神始終無法調養恢復如初,人變得極易疲憊,體質也十分羸弱,尤其記憶力再不比從前那般過目不忘。
誰人或許能以年齡增長自我調侃,而後默然接受再繼續生活。
其實薛紋凜也不是不可以,只不過他總需要一個理由時時從旁支撐。
彷彿沒有這層支撐,他沒辦法確定自己是否有這氣力。
至今到此,薛紋凜更明白,自己實在要為了某些人,再對自己再好一些。
他剛恢復意識之初總懷疑自己是否還活著,確定還活著之後幾月,又時常懷疑自己是否是正常人,確定自己沒缺胳膊少腿之後......
之後僅僅維持能正常喘氣的狀態,再也不會更好些。
腦海不至於渾渾噩噩,但凡事也再難提起任何興致和慾念。
說千道萬,反而濟陽城那時客居林家客棧,他似乎對觀察“林羽”有過一絲興致。
但薛紋凜在任何時候都清楚,這絲興致來源於他從未體驗過的人生,與男女之情,更與那人沒有半分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