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六個。”
腳伕唯唯諾諾地去了,司徒揚歌看他走遠忙不迭地湊上前。
“無人之境危險未知,不多帶些人如何使得?”
薛紋凜對此只回以戲謔地微笑,“真害怕無人之境,還是怕小皇帝下你黑手?”
盼妤先忍不住在他身後翻了個白眼,抿抿嘴忍下不悅。
薛紋凜最近喜歡學著司徒揚歌,去稱呼他自己那不孝徒弟為“小皇帝”,屢試不爽,越說越順溜,令她心中分外彆扭。
他語氣裡調侃戲謔居多,全然在好整無暇地討論別人家的孩子。
每逢當時,盼妤心裡就堵得慌,一面又氣那小畜生太不爭氣。
她有時能醒悟到這實則是自己太貪婪,越發對薛紋凜要求過甚。若放在大老早前,只消薛紋凜能多給自己個眼神,恐怕也能高興得上了天。
從何時開始,那點眼神越發無法滿足自己,到如今竟也敢對他的行為品頭評足了?
她無奈地甩甩頭,聽司徒揚歌冷嗤,“小皇帝也敢?我倒求之不得。”
薛紋凜眉眼無奈,“既求之不得,就該安之若素,而不是忙不迭地聞風而動。”
聽他指的是自己攜軍來此邊境,司徒揚歌不甚在意地笑笑,“我明明說清楚了你非不願承認,擁軍到此的原因很複雜,怎麼能說光為了他?”
薛紋凜不禁橫了他一眼,瞧著腳伕再過來時已帶來幫手,腳伕朝薛紋凜恭敬頷首,指揮幫手朝牆頭走。
幾人看上去敦厚老實,手中都攜帶不同工具,待聚在牆頭往那一站,一人上前雙手用力高揚,一艘碩大的木船出現在大家眼前。
盼妤這才醒悟,原來船體特地用與城牆相同顏色的麻布掩蓋周身,陽光下乍一被晃了眼,一時也覺察不出來。
“六人一趟能過,可但凡有動作,必引起守城注意,還得找個好些的理由。”腳伕再不敢細問,臉上又堆滿為難,只一味有一會沒一會時不時地朝薛紋凜遞眼色。
薛紋凜朝來時路聚目遠望,嘴角笑意不散。
半晌,他和氣也疏離地指點,“從出城方向要趕往城外走商貨運集地,沿途有一片密林,樹木高聳堪比入天,容易令人迷失方向,若能另闢蹊徑便能省下許多時間。”
腳伕愣愣地一面記一面連連點頭。正當會功夫,船已整體下水,但不遠處,官身打扮的數人也聚集在河畔往這邊看。
腳伕倒不以為意,“不打緊,等開了門,我去圓。”
司徒揚歌打量了許久一直未發聲,此刻的表情卻晦暗不明。
他心知不到自己說話的場合,因為但凡提到山中事,多說不免令這腳伕起疑心,只是男人心裡不斷泛起怒意。
山中人已和守城有勾連才能另闢這條出城路徑,這鐵片無異於出城令牌,就是最好的證明。
雲樂傳回的訊息的確令人觸目驚心,這麼多年自己雖知道前朝餘孽在做些勾當,但一直不明白具體動作是什麼,具體實施都是一些什麼人。
這幾日所見所聞讓他焦躁,顯然許多人許多事都超脫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