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救我方人質,成為林羽此刻心頭最大之念。
當然,人質如果自給自足最好,正常時候的文周易武力值還是堪稱爆表。
她覺得現下還是得留點這類縹緲的期待,畢竟文周易最擅長的就是扮豬吃老虎,說不定在那故意扮羸弱呢。
林羽心中多少有些反諷的意味。
這女人身上應是沒有亂七八糟的蠱毒之物了。林羽又開始謹慎猜測,畢竟對峙良久,姜文竹寧願親自上手,也不樂意投個毒遠端控制之類。
如此萬幸。只不過心存死志的殺手比有所圖謀的殺手總是更加可怕,她們最樂於自己去死還要一門心思拉墊背的,林羽忌憚的也是這事。
方才幽渺的聲響過後,密道重新恢復了安靜,再沒有腳步聲、喘氣聲,也沒有風聲。
林羽本來也不指望莊清舟能追蹤至此,只需身後不是敵方勢力,她反而覺得更好,能安撫姜文竹不要狗急跳牆,空出時間給自己動手。
這聲響悄然改變了三人,只不過有人行之於色,有人明修暗度。
林羽形容表現得愈見不耐,尤其見到文周易周身痛苦之色漸深,她有意剋制情緒,想用素日的清冷來掩飾心中洶湧的波瀾。
這在姜文竹看來實是拙劣的演技。她只一味譏諷地笑著,但眉眼微動時略心不在焉,似乎這二人疊加起來痛苦也不再能給她帶來歡悅,她總是有意無意,往林羽身後瞥去目光。
姜文竹卻沒有發現,林羽只端出了宣之於表的面容,眼底那般冷峻沉靜始終未改。
林羽將她視線細微的轉移盡收眼簾,曉得這女子終究會惦記起耳室。
錐尖再次刺進文周易冷白的肌膚,行兇者鬆手後任由傷口慢慢凝露鮮紅的血珠。
可憐的人質被突如其來的疼痛刺激得周身戰慄了兩秒,頭腦混沌地輕輕搖晃,那雙虛弱倦懶的眸子往林羽的方向快速掃過,眼底悄然流轉一抹情緒。
姜文竹頗是滿意地欣賞著林羽終於按捺不住的又驚又怒的表情,將人質輕弱的上半身用蠻力往自己身邊粗魯地撈攬,說出了現身後的第一句要求。
“不想他死,就往後退,動作快點。”
這麼好的人質,她怎麼可能放手?
潛伏在客棧那會,她便發現這二人言語交鋒間完全不似門客與主人,其中怎會沒有情愫湧動?姜文竹之前還不確定,如今看到林羽的表情,她知道自己還是小賭贏了一把。
文周易被強行拖曳的動作拉扯得低弱地咳嗽,並非是傷情不重,而是現下他只夠這點力氣發出這點微弱的聲音。
林羽擔憂地看著文周易微微半垂的頭顱,這擔憂倒不是在演,她接收到了同伴的訊號,情感飽滿地低叱,“你別動手,有什麼條件我們可以談談。”
姜文竹額前垂落幾縷劉海,剛好將一隻瞳孔的視線一分為二,她兩手都在忙活逞兇,也完全不在意打理,咬牙惡狠狠地笑道,“和我談條件?你也怎麼配?”
林羽乖乖後退,盯著這女人半推搡半拖曳地與人質一點點往前挪動,腦海突然劃過一絲靈光,覺得自己知道有什麼話題可以好好聊了。
“我不曾想,你這般自恃甚高。我見過你清秀害羞的嬌俏模樣,若那一刻都是偽裝,我只能說你是個天才。”
林羽始終與她保持著等距,不多不少,退得多了寧願留在原地等她帶人上前,她見姜文竹神色有變,曉得自己押中了話題。
“你面對阿乙時那少女情懷,是偽裝不了的。”
“天大的善人心中都有惡,天大的惡人心中都存善,你的善在哪裡?”
姜文竹彷彿聽到什麼有趣的故事,說起阿乙時表現得格外興致盎然,並無半點刻意遮掩內心情感。、
她盈盈笑道,“我若將我的故事鉅細袒露,你便不會想著要以情動人了。那個痴情的傻子,到了今日還相信少時的戲言,而我當時,只是將他當做一個後手。”
林羽搖搖頭,“你怎知你少時在戲言呢?你心比天高,若沒有一絲真感情,何苦找他來做備案人選?你只不過想,在野心充盈四溢時從善如流,成全一次自己難得的真心,沒成想,那傻子做了逃兵,辜負了你貴不可攀、好不容易施捨而來的情感,對嗎?”
姜文竹依然笑得盈盈,只是用錘尖又故技重施,在文周易身上再造出了傷口,她陰惻惻道,“還有什麼想說的,你繼續,我聽著高興了,就賞他一個傷口。”
林羽看著肌膚上的數個血點,容色冷漠,“就如你走與不走,終究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