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將被刺殺。”
他頓了頓,看向薛紋凜,“主上推測,刺殺一次不成,接下來還將有行動。”
薛紋凜越聽越攏眉心,也聽到這人因為事關長齊,萬事也不肯用篤定語氣,只是越發顯得試探。
而認知到行刺的確還會發生時,眉心更是驀地一跳,整張面容都垮了。
他薄唇抿緊,不甚在意地否認,“金琅衛一旦從上而下垮塌,最佳受益人並非朝中,必是外敵,你勿要想了。”
最後四個字就是衝著盼妤說的,好像生怕盼妤又自怨自艾或者自我放逐歉意。
來人見薛紋凜防備心驟起,連忙順杆爬地認錯,“我家主上說了,銀票雖流往長齊,但他可是無辜的,一個子兒都沒撈著。”
“我自是相信,但北瀾大營有個萬一,可就不一定了。”
薛紋凜輕輕掐起眉心,“若此山中一但得悉大營真相,我擔心阿恆,腹背受敵。”
他說到後面提起顧梓恆名字時有些艱難,生怕他做第二個“薛紋凜”。
萬事不討好,只做出頭鳥。
他親手將顧梓恆推到臺前,推入險地。
如今又能如何?
薛紋凜眼睛閉了閉,“我與你家主上之間,隨處開懷暢言。你說說,那些銀錢到底怎麼回事,山中眾人,可能威脅到大營?”
來人狡黠一笑,“三境之亂其實很好平息,主上只是另有目標,不欲為你們北瀾大營點破。”
“北瀾駐軍以來,軍餉費用龐大,隨時間推移從來只增不減。”
“這麼龐大的隊伍進行戰地攻守,銀錢花花如流水。”
“而豐睿之流,他們便是以戰事為契機,借軍餉充盈派系軍隊補給,乾的就是假公濟私的勾當。”
薛紋凜點住眉心的手驀地停滯。
那隻手腕部瓷白骨感,肌膚裡的青筋血管清晰可見,剛好攔住面部,令盼妤完全看不清表情細節。
她自己卻提前著急了,美目圓睜,“說內部中飽私囊,你可以證據?”
來人瞥眼看著薛紋凜面上霜白得沒有一絲血色,撇嘴顯得無辜,“太后,真相就是真相,哪怕一時蒙塵,遲早也能大白天下。”
那人嘴角隱隱含了嘲諷,“主上在邊境增兵,這的確是事實,也本就容易引發各方關注,何必殺人再撩騷動?我們既有陰謀,何必這般打草驚蛇呢?”
“再說——”他撩起眼瞼,看向薛紋凜時從不掩敬重,“銀票從你出,在我進,百利無害的事,我長齊何樂而不為?”
“至於那些證據,太后閣下您的官,自當您來著急,在下可不著急。”
盼妤一陣哽噎,愣是沒想好怎麼懟回去。
“司徒揚歌作壁上觀很得意是麼?那他傳信與你說這些做什麼?向我打聽為何大軍壓境?”
來人露出和盼妤如出一轍的哽噎表情,被薛紋凜正經一說立刻誠惶誠恐起來。
“在下不敢,我家主上說,王爺如今不在臺前,最是適合做摯友親信,他唯一的要求就是務必護好您的周全。”
薛紋凜輕輕哂笑,只不過笑容裡滿滿的凝肅和心事,溫聲道,“不要操心山外之事了,再多思量也是鞭長莫及,不如想想接下來怎麼辦。”
來人點頭稱是,於是看了眼盼妤,竟發現女人側過頭不知在那樂個什麼勁兒。
雲雀同志:“......”
自己剛才說了什麼?還是王爺說了什麼?
他眼軲轆轉了轉,再抬眼時更是目瞪口呆。
那女人完全沒發現自己正被偷看,反而還明目張膽偷看別人。
她竟然——
一邊偷瞄薛紋凜的表情,一邊翹嘴角樂得歡。
雲雀同志:呵呵。這對不是傳說中的政敵麼?
原來如此......方才是王爺說了什麼......
他繼而大驚失色:若這對不似傳聞中關係惡劣,那到處鼓吹這個假象的自家主上——
雲雀同志:“......”呵呵,該不會是因為妒忌吧?!
呵呵。不可能不可能......
他甩袖借擦拭額頭不存在的汗,目光從薛紋凜過分秀美卻不失凌勢的頜面掃掠而過。
對比自家主上略略有些不靠譜,他忍不住暗自咋舌。
其實薛紋凜一語中的,司徒揚歌在傳信中,的確希望他能旁敲側擊出此次大軍壓境的目的。
他自己卻不以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