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訥訥道,“我並無旁的心思,只是,只是有股敵人臨近亦或如影隨形的危機感。”
“放心,山中暫時出不得亂子,我斷定那人就在內部人當中。”
雲樂立即面露愕然,聽老婦繼續道,“山中不安寧,我一直心裡有數。你性子瓷實,倒願意向我袒露心跡。可知,早耐不住這裡清苦寂寞之徒大有人在。”
“老夫人——”
老婦擺擺手,聽出青年似要反駁,“不要為他們說話,我並非想要責備。人嘛,不知一生何處前路,可以彷徨和迷途,只要聽得勸能知返,就是好孩子。”
“這也是為何,我一再想要留住那兩個外人的部分緣由。我倒想看著,是否有人真要當那跳樑小醜,伺機密謀和行動。”
“至於外部,你既也出不去,說說無妨。多年至今,為我族大業忠心效勞的兄弟早已遍佈三境,在關鍵轉機出現之前,大家都在行‘眾人拾柴火焰高’之事。”
“比如行刺薛北殷?”
老夫人見他提及此事,沉吟了片刻,“飛遠此舉,全是個人主張。我就怕,是他察覺薛北殷手裡掌握了我們什麼秘密,故而不惜冒險行刺。”
“那日拿到令牌後我認真打量許久,並沒發現什麼異處,那麼飛遠就不是要託人回來報信。”
“對我們而言,薛北殷沒什麼大用。反而他的存在,等同於懸在西京皇帝頭頂的雙刃劍。”
“可您上次對他現身北瀾十分驚愕,他和皇帝會不會表面故作不合?”
“傻孩子,”老婦忍不住失笑,“皇帝御習帝王術,天家連父子之間都不提親情,你又見哪個皇帝能容忍自己跟前時常杵著個活虎符?那是二十萬大軍啊!”
雲樂哂笑,“也是。尤其飛遠還在豐睿陣下,乍一看起來,似乎就是豐睿容不下薛北殷,於是派人行刺。”
“不,這裡頭應還有其他彎彎繞繞,尚且讓他們窩裡鬥一鬥。”
“這是,侯爺的意思?”雲樂猶猶豫豫,到底將這個人名唸了出來。
老夫人默默掀起眼簾,不經意地撩了他一眼,繼而又搖搖頭。
“並非我們插手的好時機。當年,大嵊傾覆癥結在於上位者御下偏頗,才給敵人可乘之機。鼠輩鳩佔鵲巢後卻能汲取對手教訓,如今的局面逐漸堪比當年。”
“所以,我們要做的只是等待時機,任何機會出現,哪怕很誘人,不是關鍵時機,都不要輕舉妄動。”
“那......什麼是關鍵時機?”
透過嫋嫋升騰的茶碗白氣,老夫人看著青年富有朝氣的臉龐,只是哼哼一笑。
數十里外的北瀾大營,從內到外被圍得跟個水桶一般。
“這算個什麼事兒?若是伙房兵再不得出,兄弟們光啃乾糧也吃不消啊!”
“真應了那句‘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別讓人有把柄拿喬,說咱們軍樞處出身都是少爺兵,看看人家金琅衛中可抱怨過一句?”
“誒,兄弟你這番話可在引戰,慎言慎言!”
“哎,什麼時候是個頭啊,也不知道大營在密議什麼大事,非要警防到這種程度?”
“聽說豐將軍都被軟禁了。”
“?!瞎說什麼?昨日我還遠遠瞧見他去了大帳。”
“身後跟了誰?可是跟了金琅衛?不奇怪麼?”
“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