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老夫人處覆命,你們不用跟隨,只管先去休息。”
盼妤有些猶疑,“好不容易出了刑房,不去道謝合適麼?”
對方輕輕一笑,“一對送回令牌的伉儷恩人,亦是被人汙衊而自願入刑房驗明清白的可憐人,也是鐵證如山透過試驗的有緣人。”
他幽幽冷笑,“即使他們萬分不反抗,也不可能送入刑房後不怨懟,若是百依百順也不是正常人反應,老夫人才會更疑心。”
薛紋凜虛虛握拳輕咳,簡短道,“聽他的。”
“好。”這聲回應亦是簡短迅速,但女人定定看了帶路人一眼。
各回各家,老夫人房中燈火通明,眾人看了新進來的男人一眼,注意力又回到老夫人身上。
“你繼續說,山中陣法可否發生異變?”
被打斷稟告之人依命繼續道,“陣法並無異動,我們一路沿途發現賊人躲進山中,可是陣法卻無異變,黑暗之中,我等沒有帶路法器也不敢輕舉妄動,偏偏那賊人如履平地。”
老夫人看著雲樂不說話,那副氣勢明晃晃帶有問責之意。
雲樂絲毫不敢打馬虎眼,直身肅然,“陣法由我親自開啟,此後十二時辰一刻未停。先向老夫人請個罪,天白後我即刻排查漏洞。”
老夫人見他不卑不亢,神情有所和緩,語氣依然嚴肅,“陣法是我們第二層屏障,萬不可掉以輕心,記住,一定要抓活的。這種人無非兩類,一是聰明人無師自通,二是有同夥。”
雲樂獰笑一聲,“陣法出紕漏無異於欺我辱我至極,老夫人放心,雲樂必辦得令你滿意。”
老夫人頷首,想起一事,又問,“那二人你如何處理?”
雲樂顯得不情不願,“我聽老夫人的意思,今日不是遣人接他們出來了麼。按我脾氣,定讓那公子哥在鐵屋待個半旬。”
老夫人微微啐了一下,略是無奈,“你這心計還不如你婆娘。看山外傳回來的籍檔文書,這二人身份倒是清白如一,他們至今所言倒都是事實。”
“我已決定不但安置他們,且要放那公子哥去村塾幫忙。”
雲樂咋舌,語調一下子就激昂上去了,“我想反對!”
老夫人閒閒看他一眼,“也不是白送去,也有試探之意。”
雲樂被哄得一怔,立馬反應過來,“賊人夜闖村塾果真與他們有關?”
老夫人見他一彎三轉顯得無奈,“雲哥兒,你對他們未免敵意太大。畢竟——”
“他們帶回來令牌。飛遠既願意將這方至寶託付於他們,便還有迴旋餘地。
“老夫人為什麼不懷疑是對方使詐,故意放長線釣大魚?”
“若真有心,派什麼樣的人都可以,為何非要一個女人和一個病人?何況,你已經將人關在刑房幾日,問出什麼了?”
雲樂露出挫敗表情,“那傢伙十分經不得扛,隨便嚇唬便昏倒了。”
老夫人想起上次青年帶回來的帶血袍衣,不甚在意地笑了笑,“你看,凡事過於不留餘地,只得管中窺豹,見不到真相。”
雲樂皺了眉,這才沉默不再發話。
老夫人又寬慰,“聽你婆娘的主意也不差,那公子哥書香世家,教些學問足矣,派人看著他每日上下學便是,你這頭腦還需放在山中警戒和抓人的事來。”
她對著眾人叮囑一氣,待其他人走開,雲樂卻在屋中遲遲立定。
“有事問我?”
雲樂特地回身側目瞟了眼緊閉的房門,對視著老人直抒胸臆,“我們到底何時才能走到本屬於我們的位置?”
“為何這麼問?”老夫人一手扶著茶碗,語調和麵容都很平靜。
“老夫人!您怎地還能這般四平八穩,人家都找上門來了!”
“就算這對夫妻屬誤入,闖村塾的人又如何解釋?只怕山中已發生我們料想不到的風險,屆時敵人內外合力,我們便是涸轍之鮒,還怎麼等外頭兄弟救援?”
老夫人陰沉沉盯著雲樂清亮的雙眼,從青年眼底找到一絲真切的焦急。
“謀天下者當無失策。躺在苦嘗敗績的廢墟上多年,難道還未汲取教訓?”
“那條道路佈滿荊棘,我走的每一步,都必須確保無需回頭自省並且萬無一失,如若有任何一分為危機,我都不會冒險。”
“如同我早發現跡象,欽差千里送銘文,偏偏因不能暴露而放棄阻撓。”
雲樂似被她這番話攪亂心意,一時說話也不再衝動強硬,視線虛望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