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疾步返回汀蘭堂正屋。
此時,趙惜月正在銅鏡前畫眉,她見白芍進來,便問道:“事情辦得如何?”
“採青已經將布包送給雲容。”白芍微微垂首回道,神色似有糾結。
趙惜月嗯了一聲,透過銅鏡看了她一眼,轉頭過來說:“怎麼?可是有話要說?”
白芍猶豫了下,上前一步道:“奴婢看採青和雲容低語了一句,不知會不會壞事?”
趙惜月冷哼一聲,“她果然吃裡扒外,都不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誰。”
放下眉筆,又照了照,趙惜月才緩緩說道:
“我本也不信她。雲容只要收下就行,她將這個布包放在一旁就會沾染那香味,用不用都不打緊。”
“寧竹鳴履職的時間也快到了。這幾天她肯定會學騎馬。她本就不會,到時就算驚了馬也不足為奇。”
聽她這麼一說,白芍點了點頭。
沉默片刻。
趙惜月皺了皺眉,問道:“國公爺的事打聽得如何?”
“府中有傳國公爺已在返程的路上,估摸七日內可回府。”白芍輕聲說道。
“你知道我問得不只這些。”趙惜月走到茶几邊落坐。
白芍似有些不忍:“姑娘,您可是下定了決心?”
話音一落。
趙惜月自嘲地笑了起來,抬眸看向白芍:
“你覺得我還能如何?如今寧竹鳴那邊已斷然不可能。
“京城的世家公子門第高一些誰會看上我?能看上我的說不定也是許濟舟那樣的。寧坤差不多已是最好的選擇。”
“再者,既是父親選的,我也無從違抗,趙家又不是隻有我一個女兒。”
白芍想了想問道:“可姑娘甘願為妾?”
“妾?那許氏不也是從妾爬上來的嗎?寧坤不喜寧竹鳴,寧子鳴又是無用之輩。我若是能生育一個,也未必沒有出路。”
趙惜月望向窗外,冷聲說道。
白芍見她心意已決,也不好多說什麼,默默將茶杯斟滿。
趙惜月輕抿一口,“你告訴她,這幾日若是晚上有空讓她過來一趟。”
白芍輕輕頷首。
此刻,雲中院偏房。
雲容看著布包,琢磨採青剛才話中含義,這包是不錯但也並非是必需品,只是採青的盛情難卻。
想到這,她順手將它擱在一旁小几上。
“汪,汪…”
旺財開始叫個不停,雲容輕摸了摸它的頭,“是不是肚子餓了,走,帶你去吃東西。”
雲容帶著旺財出了門。
只見外面飄起了雨絲,雨絲細密,但雨勢不大。
斜風細雨落在院中的假山岩石上,升騰起層層水霧,朦朧縹緲。
雲容牽著旺財跨步走向通往廚房的廊廡,眼角餘光瞥見寧竹鳴和李德匆匆出現在雨幕中,正朝浴房走去。
一盞茶之後。
雲容到了廚房,福叔忙端了一杯姜棗紅糖湯給她,轉身又去給旺財準備狗糧。
福叔透過窗望了眼外頭,笑眯眯說道:“下雨了,公子應該會從練武場回來,我得先煮些薑湯備著。”
“嗯,我剛過來的時候看到公子去浴房了。”雲容隨口接話道。
說罷。
她低頭出神地望著手中的湯碗,湯中似乎映出了一個模糊高大的身影。
雲容抿唇苦笑,閉上眼一口氣喝完湯,濃郁溫熱的液體從口腔經過咽喉又流向胃,流經之處暖意簇生,微微沖淡了腹痛。
又仿若在她心中幾近乾涸的荒漠上灑下一陣甘霖。
她不禁心神一顫,又瞬間壓制住。
很快。
福叔將狗糧備好放在地上,轉身去煮薑湯。
旺財倒是聰明,搖著尾巴走近,聞了聞,接著大口地咀嚼起來。
雲容看著旺財吃得開心,心情也開始愉悅起來。
不一會兒。
雲容略一抬眸便看到李德腳步匆匆地走近。
聽到背後有聲響,福叔轉頭,一看是李德,便笑道:“李管事,薑湯馬上就好,你先等會。”
只是李德身子總往外探,似有急事。
他瞄了眼一旁的雲容,說道:
“雲容,我還要去公子名下店鋪查賬。你若有空,薑湯好了送到書房給公子。”
雲容笑著點頭稱是。
李德走後,雲容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