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天邊隱約還有幾顆殘星。
雲容迷糊著眼,打馬跟在寧竹鳴後頭跑在官道上。
雖是她第二次騎馬,但好在有個好老師,有了第一次的經驗再加上寧竹鳴今早又示範講解,她如今也算是勉強能駕馭馬兒。
她選的依舊是那匹棗紅色的駿馬,她也應色地給這匹馬取了一個名字“小棗”。
後方有人揚鞭追了上來,馬兒嘶鳴一聲緩步行在雲容身旁。
“小爺還以為眼花了呢?”
夏宏文調笑說道,語氣中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欣喜,“雲容,你怎麼在這?”
雲容忍不住打了一聲哈欠,側首看他,“喲,是夏班直啊,夏班直早!我”
寧竹鳴提了提韁繩,淡然接過話,“我身上有傷未愈,故讓她過來隨身侍候,此事我已請示了崔指揮使。”
夏宏文聽完點點頭。
往常來說殿前司自是不可隨意有外人出入,隨行的家中護衛和下人一般會等候在專門的耳房,但如今正是御龍直訓練的關鍵時刻,任何人都不容有失,更何況是寧竹鳴。
不一會兒,陸續有上值的官員從他們身邊經過。
王晉新瞥了眼雲容,對身旁的寧坤說道,“寧都候可真是不一般,還能帶婢女上衙,倒是讓下官大開眼界。”
寧坤聞言打探的目光在雲容和寧竹鳴身上巡視,暗想許氏說得沒錯,兩人的關係確實不一般。
他冷嘲道,“小小一個都虞候,仗著陛下幾分偏愛,就為所欲為,當真是不知好歹。”
寧竹鳴語調平靜,“下官不才,正是仗著陛下的寵愛。兩位大人若是有意見儘可上書陛下。”
王晉新臉色微微一沉,“本官倒是希望兩國比試之後寧都候還能如此嘴硬。”
寧竹鳴涼涼盯著他,“聽王大人的意思是我大辰會敗?”
夏宏文輕諷,“這可真是稀奇,比試都尚未開始,王大人就已預知了結局?”
王晉新聽罷臉色陰沉了幾分,“哼,口舌之爭無益,還是讓實力說話吧。”
話音剛落,駕馬離去。
“切,實力就實力。小爺我渾身上下有的是實力。”
夏宏文挺胸嚷道。
寧坤冷眼觀望這一切,見王晉新遠去,他橫目掃過來,“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少年人當知收斂鋒芒,勿過猖狂。”
寧竹鳴眼神銳利,“樹堅不怕風吹,少年不狂更待何時?寧尚書若是看不慣,大可閉上眼。”
頓了一下,冷笑一聲拖長了音,“還有閉——上——嘴。”
寧坤怒目罵了一句“孽子”離去。
雲容看向寧竹鳴,輕聲道,“公子,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你從來都不是麻煩。”寧竹鳴淺笑,轉而又挑眉道,“他們看不慣我已不是一天兩天,但那又如何,我並不在意。他們只是無關緊要的人。”
他們二字顯然把寧坤也包含在內,寧坤也無關緊要嗎?
雲容垂首不語。
夏宏文往前面一眺,岔開話頭道,“瞧,蕭昱在那等我們呢。”
蕭昱望了過來,衝他們招手,看到雲容的時候驚訝一瞬,不過很快面色如常。
寧竹鳴等人在殿前司下馬,隨即有值守的禁軍迎上前將馬牽了下去安置。
四人一同進入殿前司,夏宏文和蕭昱換完衣裳後先去了演武場。
雲容隨寧竹鳴來到了一處偏殿,偏殿有幾個大小布局一致的房間組成,其中一間房正是寧竹鳴處理政事的地方。
雲容入內探視一圈,見房內佈置簡單但也一應俱全,一張書案,一把圈椅,圈椅後面是屏風,屏風後是浴室,左側是放公文的書架,右側放著一張小茶几和若干張圓杌。
寧竹鳴正坐在書案前撰寫公文,雲容泡了一杯茶放在他前面。
“公子,您覺得如今咱御龍直的實力與西夷相比如何?”
寧竹鳴略抬眸看她,“你關心這個作何?”
我得完成任務啊,清醒哥。
當然還有那麼一絲,明明是平凡人,卻彷彿與生俱來便鐫刻在血脈裡的拳拳愛國之心。
雲容義正言辭,“公子,我雖是女子,但也心繫大辰榮辱,更何況我在公子身邊當差,更該憂公子所憂,故而才斗膽詢問公子。”
寧竹鳴表情一頓,眉目略彎,“倒是難得。”
語音停頓幾息似在思索,接著道,
“我去歲曾觀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