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惜月轉過身睇了她一眼:“白芍,眼下我們手上還有多少銀錢?”
“姑娘是想?”白芍望了趙惜月一眼,主僕二人瞬間心領神會。
“你猜得對,”趙惜月說道,“我自己的事,我得自己把關。我想花點錢去許府打探下。”
“姑娘,可就算我們肯花銀錢,也不知道找誰呀,我們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
“也許還有一個人可用。”趙惜月目光幽冷,勾唇一笑,在白芍耳邊低聲吩咐著。
裡面的聲音突然壓得極低,任憑雲容怎麼支耳朵都聽不清。
欸。
等等吧,等趙惜月入睡,她就直接爬窗進去踹一腳,然後再快速溜走。
雲容一邊想著,一邊繼續往裡探。
也不知道二人說了什麼,一盞茶後,白芍輕輕點頭,
“姑娘放心,此事奴婢定會辦妥。”
趙惜月笑了笑,只是那笑意不達眼底,“寧紫卿那邊近來可有什麼訊息?”
白芍放下篦子,輕聲說道:
“照姑娘的吩咐,奴婢塞了點銀錢給大姑娘院中的丫鬟,聽她說大姑娘估摸是要許配給皇家的。”
趙惜月驀然轉過頭,眼中情緒未明:“是太子爺還是二皇子?”
“這個奴婢倒未知。不過陛下子嗣單薄,膝下就兩皇子,除了太子爺就是二皇子,就是不知道是哪位。”
白芍端來面盆放在架子上,又將面巾浸溼絞乾遞到趙惜月手中。
趙惜月將面巾敷在臉上,“不管是哪位,都只能是做妾的份,要是許給太子還好些,將來還有可能當個娘娘。
“不過,我瞅寧紫卿的脾性,若真入了後宮估計被人吃得骨頭都不剩。”
白芍:“誰說不是呢?大姑娘脾氣驕縱,說話又不過腦,光是那張嘴就夠她受的了,更何論後宮那些人個個都是人精。”
白芍熟悉趙惜月的性子,在她面前數落寧紫卿,她的臉色就會好一些。
果然,趙惜月薄唇輕抿,嘴角揚起一個幾不可見的弧度,一絲得意和幸災樂禍在臉上閃過。
白芍整理好床鋪,又扶趙惜月到床榻上,蓋好被子,放下紗幔,轉身過來關窗。
眼見白芍正慢慢靠近,雲容屏住呼吸,悄咪咪地將身子彎了下去。
哪知意外總喜歡和她不期而遇。
那梨樹上燈籠突然“啪嗒”一聲砸在地上。
在風的助力下,裡面的燭火開始慢慢吞噬外面糊著的畫紙。
白芍顯然已經注意到了,朝床上的趙惜月喊道:
“姑娘,那燈籠著火了。”
不一會,雲容聽到屋內二人著急的腳步聲。
她踮著腳輕輕往牆角隱蔽處撤退,在拐角處,發現一處未鎖門的屋子,閃身進入,靜靜躲在門後以待逃跑。
過了不久。
只聽見外面傳來趙惜月悲痛失控的聲音,“怎麼會這樣,這難道就是天意嗎?”
雲容忍不住摸摸鼻子,這天意估摸還有她的幾分功勞呢。
緊接著,是白芍安慰的聲音,“姑娘,火已滅,奴婢送您回屋吧。”
直到外面沒有聲音。
雲容才長舒一口氣,抬腳欲打算離開。
門從外被推開,有一個丫鬟走了進來,掏出打火石欲點火。
“誰?”那丫鬟見身後有響動,驚恐不已,欲喊出聲。
說時遲那時快。
雲容忙捂住她的嘴巴,“別喊!”
“雲容姐?”
“採青?”
見是熟人,雲容放開了採青。
採青將蠟燭點亮,燭火搖曳,對映在二人臉上,俱是詫異的神色。
採青先出聲問道:“雲容姐,你怎麼會在我房間?”
雲容扯了扯嘴角:“我說我是來看你的,你可信?”
採青搖搖頭,臉上明晃晃的寫著“我不信”。
雲容唉聲嘆氣道:“採青,我是受人所託過來這邊查探下,我也不情願,可沒有辦法。”
“雲容姐,我懂,我能理解,咱們做丫鬟的都是身不由己。”採青抿唇,似是感同身受。
採青的善解人意,倒讓雲容臨時準備好的三層腹稿毫無用武之地。
沉默片刻,採青繼續道:
“雲容姐,等會我帶你從北邊角門出去,那邊晚上一般無人看守。
“以後你千萬不要擅自闖進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