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從浣衣坊出來後,一起到了飯廳。
此時飯廳人頭攢動,僕婢們都已經開始排隊在打飯。
因著和範禕偉的關係,雲容已不用再排隊;範禕偉已提前將她的飯菜打好放在桌上。
大家雖然眼紅,但也不敢當面說什麼。
範禕偉是這兒的頭,又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就算是國公爺也得給幾分薄面。
雲容坐定,將碗蓋掀開,今兒吃的是糙米飯、醃蘿蔔、還有一小碟清炒白菜。
她慢悠悠地吃了起來,筷子攪動米飯的時候,發現下面竟還藏著一個荷包蛋,心裡美滋滋的。
範叔可太好了,有一點感動。
不,是七點、八點感動,還差那幾點未加滿是怕範叔驕傲。
雲容擔心別人發現,又整么蛾子,將荷包蛋揉碎了和糙米飯一起吃了下去。
等玉珍和珊瑚打飯過來的時候,雲容已經吃得差不多。
想到還有任務要完成,她收拾碗箸,以消食為由提前離開。
雜役院的丫鬟們,晚上有一個時辰的時間相對比較自由,可以在院子附近走動,只是需在落鎖之前回來。
不過雲容現在不擔心院子落鎖,因她已從範禕偉那邊要來了一把備用鑰匙,美其名曰幫他保管。
範禕偉倒也沒說什麼,只是再三囑咐她不要做不該做的事。
天色還沒大暗,此時不適宜做雞鳴狗盜之事。
雲容先在竹林中跳了一段健美操,這具小身板還是有點虛弱,練了一刻鐘就有些吃力。
之後。
她又去雲中院外面找那兩個守門的小廝聊了一會兒天。
主要就是打聽下寧竹鳴今天吃了什麼,幹了什麼等瑣事,十天一次的信總得有內容可寫吧。
只是,雲容敢肯定那裡面絕對不是真的寧竹鳴。
但這與她無關,她只需根據表面看到的聽到的寫下來,就算完成柳姑娘交代的任務了。
天色已大暗,寧府的燈籠已陸續亮起。
雲容拿出事先準備好的黑布,遮住嘴巴和鼻子,只露出一雙眼睛。
她避開長廊內零星走動的婢女和一排巡邏的護衛,悄無聲息地來到汀蘭堂牆外。
汀蘭堂不同於雲中院的固若金湯,裡面伺候的只有丫鬟和婆子,牆壁也未堆疊的那麼高。
雲容踩著西南處一塊低矮的景觀石,深吸一口氣,用力往高處一蹦的同時雙手緊抓住牆壁上方的石塊。
使出渾身解數踩著牆面上微小的凸起,一步一步往上蹬,一會兒終於爬到牆上。
見四處無人,她閉上眼睛,往下一跳,落入院中。
她暗自慶幸自己翻牆的本領有所進步,隱約聽到前方有婆子的交談聲靠近。
環顧四周,幾步之遙倒是有一棵高大的梨樹。
來不及多想,雲容抓住樹幹向上攀爬,躲到枝葉茂盛處方停下來,低頭見婆子們從樹下走過,離得有一段距離,她才敢喘口氣。
雲容坐在樹枝上四處觀望,這棵梨樹倒是枝繁葉茂,無窮的綠中又摻雜著一簇簇雪白的花骨朵,似是春風一吹就要競相開放。
梨花未開卻已幽香四溢,甚是沁人心脾。
雲容移動腳步,略微往下挪。
‘啪’的一聲極細微的聲響混雜在風中,倒顯得沒那麼突兀。
嗐!
差點將樹枝踩斷,也怪這幾天吃得有點多,未注意身材管理。
雲容暗自想著,身子繼續下移,略抬頭,便瞥見剛才那快斷了的樹枝末梢竟掛著一盞燈籠。
燈籠上繪著若干朵紫色的花。
她是個正經的花痴,不認得那花,只覺得怪好看的。
雲容又往下移了兩步。
從這個角度方看清燈籠的全貌,眯眼仔細一瞧,她驀地發現燈籠上竟寫有兩個小字“逐月”。
沒時間琢磨,她垂首見離地面已不高,便張開雙臂往下一跳。
總算平穩著地。
小腿有些痠痛,雲容使勁揉了揉,接著躡手躡腳地來到正屋窗外。
她找了一個隱蔽的後窗,弓著身子用食指戳開很小的一個洞,透過小洞往裡探。
此時屋內。
趙惜月身著白色中衣端坐在銅鏡前,萬絲烏髮自然下垂。
身後的白芍正拿著犀角篦從頭頂開始梳髮。
趙惜月看著鏡中自己俏麗的容顏,突然問道:“白芍,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