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聞言連忙反駁道,“大嫂,你這話說得不妥。怎麼是我們國公府毀了濟舟的終生大事?”
默了默,環顧四周,見門口尚有丫鬟小廝來回走動,放低聲音道,
“這個中緣由大嫂最是清楚,怎麼還好意思要我們國公府補償?紫凡雖說是國公府庶女,但打小也是精心培養。
“我雖憐惜濟舟,可如今濟舟的情況眾所周知。我若如此行事,豈非將國公府的臉面丟在地上任由人唾棄?”
蘇氏冷笑一聲,揮手打發兩個丫鬟守在外面,揚起下巴,語帶威脅道:
“許慧,話可別說得太早。我當年嫁入許家,憐你無姨娘庇護,受婆母冷落,又被許家眾姐妹排擠,對你多有照顧。
“你說你愛慕寧坤,我便費盡心思替你謀劃。不然你以為寧坤能看得上你,他不過是看在我們蘇家和你大哥的面上。
“可我沒想到你倒是個痴情種,和寧坤私定終生後,竟不惜餘力夥同他暗算柳氏。若是沒有柳氏,你們這寧國公府也就是個空架子。”
寧子鳴越聽越震驚,噗嗤噴了一口茶湯出來,瞪大眼睛問道:“舅母說得可真?”
蘇氏沒搭話,她雖不知道許氏和寧坤具體做了什麼,但女人的直覺告訴她,柳氏一事和寧坤、許氏脫不了干係。
許氏瞪了寧子鳴一眼,轉身朝張嬤嬤擺擺手。
張嬤嬤立馬領會,對寧子鳴說道,“世子,夫人有話私下同舅夫人說,老奴先送你回去吧。”
見許氏神色晦暗,寧子鳴惶惶起身隨張嬤嬤離開了房間,張嬤嬤又順手將門合上。
許氏見狀,緩和語氣道,
“大嫂,你對我的大恩我一直銘記於心,也一直在報答,這麼多年我明裡暗裡給了你不少吧,就連大哥那邊先前缺銀子要打點,我可都毫不吝嗇。
“正因為我知道許家好了我在國公府才有底氣,婆母再不滿也奈我不得。
“可你不該胡亂張嘴就說我和老爺暗算柳氏?這柳氏和老爺的事京城無人不知,是她自己不知檢點,與老爺暗通款曲,丟了名門貴女的臉,怨不得別人。”
蘇氏聞言心中冷哼,面上卻是不顯,接著低聲嘆氣道,
“剛才是我口無遮攔,妹妹莫要見怪。我知妹妹最是知事明理,你和我們許府本就是一榮俱榮的。
“今兒我來也是迫不得已,你也知道你嫡母最是疼愛濟舟,看他如今這番模樣,她是日日垂淚,悲痛不已。
“今早她出門一趟,也不知從何處聽到的閒言碎語,說當初正是你構陷濟舟,恰好你還有個庶女未說親,她回府後就存了這個心思,命我馬上趕過來同你說。
“我也很是無奈。你嫡母的性格你也清楚,此事不成,往後她估計都不會認你這個女兒。”
許氏聽完臉色發白,顫聲道,“母親怎能如此逼我?何況紫凡還小,離及笄尚有兩年多。”
蘇氏循循善誘,
“這個我知道,不過咱們兩家先定親,交換庚帖,這樣你母親就安心了。
“最近濟舟也很是上進,躲在書房看書,我讓你大哥再從旁規勸,若是能參加明年的春闈就再好不過,濟舟的才學你也清楚。只要他能振作起來,往後前途定不會差。
“雖說沒有自己的孩子是有些遺憾,可生恩不如養恩,到時從許氏旁支過繼一個,日子也能過得不錯。”
聽了蘇氏的話,許氏不免有些意動,本來寧紫凡的用處也就是替國公府鋪路。
只是許濟舟情況特殊,她不敢也不能輕易應承下來,她可不想背上苛待庶女的罵名。
沉思默想片刻,許氏鳳眸微斂道,“大嫂,這事我得和老夫人、老爺商量後再答覆你。”
蘇氏勾唇輕笑,“好,那我就等妹妹的好訊息。”
許氏點了點頭,問道:“快到午膳時間,大嫂要不要用過膳再回府?”
“不了,婆母還在等我回話,我得先回去。”蘇氏邊說邊起身,很快帶著丫鬟離開。
日頭偏移,一晃到了申時正。
殿前司。
寧竹鳴從演武場回來在衙門浴房洗漱換衣後,走到書案旁,準備收拾下回府,就見夏宏文一陣風似的走了進來。
“大人,屬下和蕭昱約了一起去城南畫舫遊玩,聽說那裡新推出了一種特色暖鍋,味道堪稱一絕,還有樂伎在一旁彈琴助興,你可同去?”
夏宏文小他一歲,乃平南侯嫡次子,丰神俊秀,眉目疏朗,性子活潑,常未見其人